女子的嗓音生就尖嫩细长,粗犷嘹亮的较少。
乔红熹的嗓音属于前者,尖嫩细长,颤颤有律,可震出细微的海波,可传数里。声过之处,树叶沙沙,叶尖上的甘露滴如雨下。
龙之目力长,其耳力亦长,百种声响齐来,辨别时是清楚不淆。苍迟抉抉耳,乔红熹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还有清浊之分,他耳朵有些受不住,潜进水里以水蔽耳,水面上堪堪露出一个额头与龙角。
乔红熹喉咙不知累,不断气地喊了一阵,顿一下,再喊一阵:“天杀的有蛇妖,蛇毒而妖淫,啊啊啊啊啊啊,就是淫蛇!”
一阵一阵地喊声传到海边人的两耳内。
救人要紧,公人劝住了陆平歌,赶忙让那位目力较好的公人潜入海中。
陆平歌因公人的好心提醒,此时两腿还软着与地面亲切接触着,心魂不定。海面传来熟悉的尖叫声时,他遮凉棚仔细瞧,发现尽湛的海面上立着一块大石头,两排睫毛一合,似是有一道纤细的黑影左右摆动。
结合声音一听,陆平歌十分确定那道身影就是乔红熹,他扯住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公人的裤腿儿,道:“爷的乔妹妹,在那石头上受惊吓呢,快游过去救她。”
公人朝陆平歌说的方向望去,他说的石头,至少离海次半里,单靠两只手臂,两条腿游过去,游一半人就咕噜咕噜的沉到海里喂鱼去了。
“爷,我们有好腿,仅限是在陆地上啊好腿,进了海,这腿就和得了风湿病一样,乏力,疼,游不动,且……”
陆平歌和孩儿闹别扭似的,抓起地上的沙子往他们腿上一扔:“且你个狗头,游不过,找条船,没船就现在造,救不出爷的乔妹妹,往后你们去爷的香铺买香,价钱翻十倍。”
到底也是幸运,没有船倒是找到了一个编得结实的竹筏。
乘竹筏游渡大海有些困难,但都撕破脸皮谈到钱上了,这不能做到的事情必须能做到啊。
竹筏不胜重,只能找两个寡瘦如柴的公人冒险了。恰好戴红帽与戴黑帽的公人里各有一个瘦成皮包骨儿的人。
红帽的公人撑竹,黑帽的公人举火把,竹筏离次时,陆平歌咬咬牙,横了胆,拽下黑帽的公人自己替上。众公人苦劝无效,最后竹筏一沉一浮,悠悠往大石头靠去。
乔红熹喊到喉咙生火冒烟,苍迟耳膜胀疼,道:“吾不是淫蛇,是乖、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