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里的人稀稀疏疏,柯郁曼路过一个个店铺,身旁的女人笑着问她还要看多久。
“可能买不到想要的我就不去了吧。”柯郁曼语气淡淡的。
卓玉急了,她歪着头把人紧紧盯着说:“好不容易才喊得动你,这次大家基本上都去,你再不去就不好吧?”
柯郁曼犹豫一会,只好无奈答应一声好吧。
大概上菜十多分钟,顾叙余才款款而来,大家的目光一块聚焦,而顾叙余则微笑着问好,不动声色地探寻记忆里的身影。
柯郁曼就坐在角落,正慢条斯理地小口吃着什么,压根没有看过来。
“哎哟这不是我们的顾总,大驾光临啊,这才毕业多久啊啧,我们可还有得混。”说话的是个叫马维哲的男人,他站起身拿着酒杯迎过去,顾叙余回以笑颜。
有些男人听这话憋着口气,在心里念叨着就她混得好?老子也不差啊!谁像你还有得混,怎么没见你来拍马屁。
顾叙余不过是继承家业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卓玉远远朝她招手,顾叙余走过去,坐在柯郁曼的斜对面,放下了手提包。
大伙再次喧嚣起来,本来就是一个个小圈子,讲话也不会顾忌太多。
“记得跟她搭话啊,柯又不是不会理你。”卓玉凑在顾叙余耳边悄悄说着。
这里大概是被包场了,烟草的味道肆无忌惮地蔓延,顾叙余有些吃不下去东西。她转头跟卓玉说:“你问她,要不要进我们公司当模特,不是调查了,她现在没工作。”
卓玉挑挑眉,轻声道:“ok,明白明白。”
二楼的户外餐厅坐着稀散的人,凌思逸叼着棒棒糖,盯着街上一波波过往的人群。他胡子好多天没刮,头发压的乱七八糟到处翘起来,已经好久没穿制服,棕色的道袍松松垮垮,被微风轻起衣角。天色渐暗,灯光星星点点,夜市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恍然间,他看到了一抹还算熟悉的人影,朝楼下大叫起来。
“喂!喂,那个......女的,好久不见!”
易鸢看了下周围的人,心想难道在叫我?她抬头往上看了一眼,一个男人扒在栏杆那儿,朝她使劲挥手。
好像是经常交接的警察啊,易鸢想了想。
“上来!一起喝一杯呗,咋样?”
行吧。反正那家店的小蛋糕也卖完了,可惜。
“你什么也没点啊,干坐着这里?”易鸢嫌弃地坐下,把头发挽在耳后,用手扇了扇风。“还有,我都记得你叫什么零逃逸,你不记得我名字?”
“鬼的凌逃逸,我叫凌思逸。你......”凌思逸的话被打断了,易鸢拿起茶杯掩在嘴前,朝他挤挤眼睛。
“你觉不觉得,楼下有的人,很奇怪。”
“什么奇怪?”凌思逸询问,他望着街上,好像来来往往的人一如往常。
“我已经有三次来这条街买小蛋糕,感觉没人插队了。”易鸢喝了一口水,润润嗓子。
“哈?哈哈哈哈,你说我们的素质变高了?”
“不不不,就是很奇怪,算了,你看上去就傻,懒得说了。我要点单,快点。”易鸢收回目光,看看等下吃什么。
柯郁曼吃了一些素菜和几口牛排,就已经快吃不下了。男人们总是很吵闹,酒杯碰撞与满嘴火车。她有些无聊,握着高脚杯缓缓地转,静静看那深红色的液体形成旋涡。
旁边的人好像和谁换了位置,卷了冷风过来。柯郁曼余光探去,恰好顾叙余对她伸手,说了句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了。”柯郁曼奉承般回应,其实她快想不起旁边人的名字。
“你看上去......好像更加成熟了。”
柯郁曼听了微微一笑,“是更老了的意思吗?”
“没有!就是更好看了......”顾叙余看上去有些慌张,她衣服都没来得及换,穿着西装和窄裙,看上去拘束又正经。
“等下是一起去唱歌吧?”顾叙余小声地问。
“不太想,想吃完回家了,你们去吧。”柯郁曼捻起酒杯,红酒缓缓流淌,去亲吻嫣红的唇,被缠缠绵绵地品尝,仿佛一种恩赐。顾叙余盯着她细长的颈,喉咙不自觉涌动起来。
柯郁曼注意到顾叙余的神情,不由在心中可怜起她来,可怜到快想要发笑。
怎么一个两个,总是小心翼翼,总是沉迷。
到了散场的时候,有些人已经一窝蜂奔去KTV了,剩下一些要回家的人在慢吞吞收拾着。柯郁曼站起身来,挎好包就要出去。顾叙余赶忙站起来,一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残留的酒洒到了柯郁曼的裙子上,顾叙余更是心慌,心里暗骂自己好蠢,想拿餐巾纸帮忙擦拭。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柯郁曼轻皱眉头,她有些心疼自己刚买的裙子,也不想别人随便靠太近。
易鸢吃完在椅子上躺了一会,盯着对面的凌思逸,问他为什么一直叼着根棒棒糖。
“戒烟啊戒烟,好难受的,咬得我牙痒痒。”凌思逸站起来,抠了抠脑袋,叫易鸢走吧。
楼梯上的人零零散散,易鸢到了楼口,上面一段隔了七八级台阶往下走来两个女人。
易鸢刚踏出一步,余光瞥到什么,又有些踟蹰地收回小半步,那两人离她越来越近。易鸢简直不知道该直接转弯下去算了,还是等她们走过去。
凌思逸顿在那儿问她咋了,轻轻推她一下说快走啊。
易鸢还是微微低头等了两秒,看她们的腿从眼前跨过去,再等待了几秒,才动身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