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株灵草根部着土之时,植株的颜色为浅红,除去根部之后,却变成了深绿。
赤日植株虽不高,茎部却已木质化,剁起来颇费一番气力。而红光鲜嫩,力度却不宜太大,否则里头的药理物质易被破坏。顾子由将二者分开处理,处理完之后,放入药钵之中,捣成药泥,最后倒入药壶之中。
她又往药壶总添入几味配药之后,开始准备药引。她取来一把匕首,咬了下牙,干脆利落地在自己的左臂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刀锋一过,血珠便冒了出来,汇成一小股的血流,沿着手臂流下。
顾子由将指尖对准药壶,让血水准确无误地流入药壶之中,淋浇于灵草之上。
红绿二色交杂,血水一点点由内向外扩散,如同掩映于深山老林中的血玫瑰,慢慢地盛开,而顾子由脸上的血色也随之一点一点地褪去,直到血水充盈了半个药壶,她才停下动作。
因着房中的热气,顾子由先前的身子还热的发慌,经此之后,则冷汗盈背。
她跨开脚步欲去取桌上缠绕的纱布,没料到脚抬起刚落地就软了一下,接着重心倾斜,身子直直的朝着地面摔去。
好在,右手抓住了木桶的边缘稳了一下身子,才不至于倒地。
顾子由停在原地缓了一口气,先取出一粒先前备好的补血气之药服下,才去取纱布将伤口缠好,然后回到李唯兮身旁,为她继续为李疗毒。
李唯兮的身子已为寒毒侵害二十载,早已根深蒂固。寒毒浸入了她的每一寸肌肤,先前所用的疗程是将表面的毒气逼出,而今则需将内里的根除。
从清晨到黄昏,药桶中的水转为乌黑,顾子由一刻也没有停歇。
入夜,出水声响起。接着便是滴滴答答水珠落地的声音。
顾子由将李唯兮从药水中抱出,置于床榻上,用澡巾擦去那些污浊的药渍。
药壶中所熬制的药早已喂其服下,如今正于体内发挥药效。寒毒自上而下地被逼出,混杂在药水中,残留在体内的已经不多。
于床榻中一觉好眠之后便能全部清除。
顾子由替李唯兮着好中衣,取来一床厚被捂着。
一切都做完之后,她方寻来一张矮凳,坐下,接连喘了几了口气,擦了擦满头的汗。
肚子传来合时宜的咕噜声,顾子由扯起嘴角笑了笑,想着等李唯兮醒来再煮些吃的,与她一同食用。
半夜,李唯兮在大汗淋漓中醒来,开口便想说一句:“好热。”但身子无力,声音喑哑,她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