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吧,”喻晴空点点头,摘下眼镜,在手中摆弄着,“只是类似的事情其实在现实中,确实也是存在不少的。远的不说,就说我,也是遇到过的。”
林晚照听完,侧头望着她玩弄眼镜的双手,又看着她低垂的脸,脑中各种思绪交织碰撞着,一时哑然。
“我十岁的时候,我家里刚有起色。我爸他包了几片地种水果,弄得还不错。也是那段时间,他认识了一个朋友,那个朋友,叫裴程明,挺有钱的一人儿,和我爸称兄道弟的。”喻晴空继续掰着眼镜腿,一刻不停。
林晚照走在她旁边,没有说话,只是不时地看着她的侧脸。
“裴程明对我家很好,给了我爸不少帮助,还经常带一些对我们而言还比较贵重的礼物过来,吃饭聊天,辅导我学习,还给我们学校捐了不少书。所以我们全家都挺喜欢他的。”喻晴空继续说着,上了一级台阶,身体却踉跄了一下。
于是,林晚照急忙扶住了她的胳膊,让她站稳。
“他总是说喜欢我,因为我聪明,成绩好,长得好。但我小,我也没在意,谁不觉得被长辈喜欢是件快乐的事情呢……”喻晴空继续机械地走着。
“晴空……”林晚照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只是用力抓住她的手。
“直到一年多过去后吧,有一次……”喻晴空停下脚步,舒出一口气,“那天我爸妈在外头,婷姐和晓晓也不在,我就一个人在院子里头做习题,然后裴程明来了,说要帮我讲题。”
喻晴空的声音很安静很平稳,听不出有什么大的起伏。林晚照则咬紧了下唇。
“结果他讲着讲着,就将手环到了我腰上,告诉我其实他喜欢我很久了,第一眼就喜欢我了。不对,他说的是爱。然后他想亲我,我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就开始反抗,情急之下扇了他一记耳光,又咬了他手一口,再踹了他一脚就跑回家锁上了屋。”喻晴空捏着镜腿的手在不觉间就抽紧了。
林晚照听到这儿,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然后,他就一直在外头敲门,边敲边踹叫我出去,一会儿骂我不识好歹,威胁我要是敢说出去那就提刀砍我全家,然后一会儿又反反复复地说什么我爱你,就像个疯子。”喻晴空说到这儿,闭上眼睛,轻轻舒出了一口气。
林晚照见状,则伸手拍了拍他的背脊。
“然后,门就被他踹开了。虽然他胖,老,不如我灵活,但毕竟块头比我大,力气比我大。所以我在反抗中,被他打挺惨的。后来他就拎着我家炖药的砂锅威胁我,想逼我就范,说要是不乖,他就淋下来。我很怕,但我也还是没听话,所以……”
喻晴空说到那儿,抬手摸了摸自己后肩:“就成了这样。”
林晚照哑然。原来,那个伤,是这样来的,她原本还在想,要什么样的意外,才能把自己弄成那样。
“晴空。”林晚照挽着她的手臂,目光落到了她有些单薄的肩头上,不知道究竟说什么才是正确的。
“虽然到最后我都没有被怎样,但也是九死一生吧,毕竟,他发现得不到后,就有种恼羞成怒并想杀人灭口的架势了。这时我爸和小姨回来了,他们就打了起来。打着打着,裴程明用棍子打中了我小姨的头,然后他自己则心脏病犯了死了,”喻晴空说到这儿,闭了下双眼,“我小姨也再没有醒过,成了植物人。都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