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爷爷便恬着老脸写信给在宁州的老友,那老友在宁州是开医馆做着药材生意的,家业挺大,两家虽不常见,不过书信多有来往,还玩笑称将来做个亲家,不知道现在陆家遭难还愿不愿意。
忐忑地等回信时候,他们已经在回乡下的半路上了,不过终归结局是好的,老友家的二房次子还未婚配,年龄较二姐大一岁,问二姐可愿?
还有一个三姐,比陆瑾就大两岁,没落的家世,空有大夫的手艺却无法行医,爷爷已经古稀,还中风,小弟又未成年,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县里主簿看中了她,虽然陆家被问了罪,可好歹也是官宦家的小姐出身,知书达理,一般小县城里哪里找得到这样的女子。是以在三姐及笄之后,便替他的儿子来提亲。
陆瑾本是不同意的,他见过主簿儿子,虽然是县里为数不多的秀才老爷,外头赞叹一声年轻俊杰,可是鼻孔长在头顶上,直觉并不可靠。
可惜三姐主意正,要知道陆家已经没什么可依靠的了,虽然不过是个秀才,可好歹有个功名,且公爹在衙门里头,她家小弟还未成年,顶不起门户。作为姐姐的,能找到这样的婆家,还能照顾着小弟已属不容易。
三姐出嫁的那年,爷爷故去,陆瑾又成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汉。
不能行医,不能问药,陆瑾实在不知道能干什么,总不能老是靠姐姐接济。
是以面对着家中四壁,在思考了一整个晚上之后,十四岁的陆瑾还是决定拿起屠刀,向着杀猪那条不归路走去。
第2章夜归遇三姐
陆瑾做屠夫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曾经是外科医生,玩的就是手术刀,那刀常年放在他的口袋里,切菜切肉,去壳剔骨,吃牛排,乃至泡个方便面,拆个快递都能先划个口子,特别方便,也特别顺手,可以说这刀已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要不是后来医闹的那一锤子,这个习惯能一直保留到退休。
穿过来后,这缩小的身体,不一样的生活,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最终还是求了他爹为他打造了一套手术器具。
当然以这个时代的科技水平,工匠的能力和材质要想达到现代的要求这是天方夜谭,精度和锋利程度也有欠缺,有些规格只能作罢,而且都是手工,并不能量产,拆卸和装配配件也是不能的。
他是尽力将外科手术要用的器具图都画了出来,终究勉强地凑成一套,想想凑合着用吧。
这么小的孩子打造这些器具本就不合理,家里可都是大夫,粗略一看便知道陆瑾这是要做疡医呀!
疡医是最低贱的医术,正统大夫谁会去做?不过陆瑾作为家中独子,他撒泼打滚就想要,还拿着华神医所著医书中的断肠缝合术质问自家老爹和爷爷,最终作为神医是不会错的,陆瑾也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