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黑色会让人放松心防,也许深夜是各种情绪的放大镜,季越东问了一个不太礼貌的问题。
“你母亲得的什么病。”
“能给我一支烟么。”
黑暗中,对方的声音很久才传来,低沉嘶哑。
季越东把烟盒丢给他,打火机一明一灭,带着薄荷味的烟雾弥散在狭小的车厢里。
“尿毒症,累出来的,”司渺狠狠吸了一口烟,“从我有记忆开始,司青山每天都在喝酒打牌,从来不干农活。我妈一个人,连打工带种地,好不容易把我们三兄妹拉扯长大,后来......
“咳咳、”司渺咳了几声,“后来司青山输的太多,被债主追到家里来了,我妈把多年积蓄拿出来,把家具家电之类的卖了,又找亲戚借了点,才替他把赌债还上。”
他不叫司青山爸爸,甚至用“他”来指代,季越东有种预感,也许事情并不像他说的这么轻松。
“在那之后,他不仅没感激,还赌的越来越严重,动不动就打骂妈妈和我们,其中,微微是被打的最多的一个。”
“因为她......”季越东想了想措辞,“智力不足?”
司渺顿了顿。
“嗯,”妹妹表现的那么明显,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司渺隐瞒不住,“微微有轻微的智力障碍。”
简称智障,村里人更喜欢叫她傻妞。
“妈妈忍受着打骂,还得保护我们,终于没撑住......得了肾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