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被迟不谢屈辱毁容的一幅幅画面,重新映入眼帘。此刻的痛苦,亦让她怨憎万分。
她是这个世界最强气运的女主,高玥却一次又一次夺她机缘。她坚信,如今迟不谢这一步棋走岔,兴许也是因为高玥从中作祟。
高玥就是见不得她好,如今连一个陌生彪悍男子都来指责她侮辱她,更让她觉得屈辱。
迟不谢和高玥灵根相生相惜,他能感觉到高玥的想法,替她骂道:“高瑜苒,你这个恶毒妇人!你到了如今这一步,还不觉得自己有错吗?你该不会是觉得,上天对你不公平,让你命运如此坎坷吧?”
她不承认自己是恶毒之人,她只是想断情绝爱,走自己的大道,她何错之有?
高瑜苒忍着身体的剧痛,咬牙道:“我何错之有?迟不谢,你才是大奸大恶之人,总有一日,我要将你粉身碎骨!迟不谢,我……啊——”
她痛苦的叫声在广场上散开。
高瑜苒天赋灵根被取,上空居然出现雷劫云,阵阵惊雷直劈而下,似乎在预兆天赋灵根的金丹后期修士陨落。
灵根彻底从高瑜苒身体里被拽出来,她如同一具木偶,一个垃圾,被丢弃在地上,重重地丢进尸堆里。
高玥收了灵根,封进结界,又拿玻璃瓶装起来,塞进了乾坤袋。
高玥打量广场四周,当场画了一道通行符与忘忧宗连接起来。
忘忧宗内上百头筑基异兽从门内跑出来,气势雄浑,宛如百马奔腾。
这些异兽本就是从迟不谢那里缴获的,与迟不谢从小亲近。
它们嗅到迟不谢的味道,立刻朝他围过去。
迟不谢的灵息与这些异兽的废息相互呼应,一种与身俱来的亲密感将他紧密包裹。
迟不谢虽没有记忆,可他的身体记忆驱使他去做一件事。
他纵身飞跃,跳上大鸵鼠的脊背,于高空举起金斧,大叫一声:“众兽听我号令!给我,杀!”
突然出现的百头异兽冲破结界,朝四周冲去,不撕咬着丞相府异兽。
两军交战顿时就变成了异兽交战,战场上产生了巨大的异兽废息,高玥和迟不谢都贪婪地吸允着,疯狂把废息储蓄进灵根。
高玥储蓄在灵根储蓄的灵息已经可以破境至元婴,可她总是没有机会找个地方好好破境。
即便此时再次被异兽废息滋润,亦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境。
高丞相府节节败退,国师带人率兵追击。
高瑜苒倒在血泊里,结界一破,迅速被丞相府军师救走。迟不谢并不想就这么将她放走,扛着金斧追了过去。
就在他要追到高瑜苒,并将她彻底斩杀时,一道蓝光闪过,竟有人启动了罕见的高阶传送阵法,将高瑜苒接走。
高丞相大军有序撤退,广场厮杀声逐渐终止。
迟不谢回到高玥身边,气鼓鼓地拿拳头锤了下掌心,感叹道:“主人,我差一点就将她击杀!主人,是奴没用!您惩罚奴吧!”
他在高玥跟前单腿跪地,趴在高玥脚背上,继续道:“主人,奴办事不利,您惩罚奴吧!”
高玥一脸嫌弃地看着趴在自己脚背上的男人,要踢开他,男人却死死抱着她脚,跟狗皮膏药似的死活甩不开。
大鸵鼠看着迟不谢,头痛的拿大翅膀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萧岑看见这一幕也震惊,怎么看怎么违和。
一个俊美少年捧着彪壮大汉的大脚,处处都透着诡异。一旦想到,这个彪壮大汉躯体里的人是高玥,更觉违和。
就在迟不谢要拿脸去贴高玥脚背时,一道赤色雷电降下,把迟不谢劈了个外焦里酥。
红衣女娇娘重越从天而降,一脚把迟不谢踹开。
他娇小的身躯挡在高玥跟前,喉咙里发出的也是冰冷无温的女音:“再靠近我徒儿,本尊让你粉身碎骨。”
迟不谢被一脚踹开,萧岑手快将他接住。
他揉着胀痛的胸口,委屈巴巴看重越:“主母,为何如此对奴?奴办事不力,只是想求个惩罚。”
这“主母”称呼虽然诡异,却平息了重越胸腔不断外涌的杀意。
丞相府大军已退出皇宫,一路破城,往西边逃跑。
国师带人追击未遂,回来跟萧岑禀报:“太子殿下!高丞相一行人已逃出王城,他们军中豢养大量修士,修为虽不高,但群蚁也可撼象。莫将军带人前去追击,却在旗山把人追丢了,失败而返。”
这个结局萧岑并不意外,他道:“我知道了,吩咐下去,整顿皇宫内外,清缴王城余孽!通知西边守城将士,尽可能堵截高丞相军队。”
命令传下去,禁卫军开始收拾残局。
忘忧宗的通行门再次打开,那百头异兽仿佛知道家在何处一般,纷纷又排队走进通行门。
萧岑看见这一幕,也是感慨不已。
不久之前,这些被缴获的异兽还都野性难驯,如今却变得这般温顺乖巧,一只只异兽摇着尾巴,竟十分可爱,像极了排队等饭吃的狗狗们。
萧岑走上前冲高玥拱手道:“小妹,这次多亏你出手相助,这份恩情为兄记着,感激不尽。”
高玥摆摆手道:“举手之劳,我并非帮你,只是不想让高家人夺天下。”
萧岑反问她:“小妹,高丞相毕竟是你生父,你如此与他作对,可会心有不安?”
高玥冷哼一声:“他要杀女儿时,也没见他良心不安啊。曾经的高玥已经死了,如今的高玥,只是忘忧宗的高玥,与丞相府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