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人到了近前,孟观潮吩咐三老爷:“说。”
三老爷断断续续地道:“我……元宵节之后,我强占了膝下长女……我厌恶娶的那个女人……也厌恶那女人带来的拖油瓶……就、就让她们两个……服、服侍我……”
二老太爷和孟六老爷听了,瞠目结舌,随后,二老太爷手里的拐杖颤巍巍地敲在三老爷身上,“畜生、畜生!”
孟观潮则道:“接着说。”
三老爷继续道:“今日,我知道大难临头……就、就安排早就收买的人,去杀太夫人……可是……三个都是废物,都没成事。”
二老太爷、孟六老爷浑忘了之前的恐惧,愤怒地看着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三老爷却在此时望向孟观潮,居然现出一丝诡异的笑意,“我没算计你的妻子……奇怪么?因为……女人,在我眼里……只是、只是玩物而已。”
孟观潮俯身,眼中是森寒的杀气,唇角却牵出悦目的笑容,语气温柔之至:“你再提及我夫人一个字儿,我就把你的舌头割了,切一盘儿,让你自己吃了。”
三老爷转头望向二老爷,眼含祈求。到此刻,他已看出来了,孟观潮软硬不吃,要他生不如死。他希望二老爷给自己一个痛快的了断。
二老爷对上他视线,缓缓地闭了闭眼睛,再慢慢地转头,看着别处。
孟观潮问二老太爷:“这般禽兽,该不该开祠堂,逐出宗族?”
二老太爷忙道:“应该,应该。”
“那就劳烦您,带人去祠堂稍等片刻,随后一起发落他。”孟观潮说,“终究是家丑不可外扬,此事,我便不惊动官府了。”
二老太爷暗暗苦笑,心说怎么样的责罚,能比你刚才给予的更重更残忍?嘴里则道:“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只知道老三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稍后……给他安排个别的罪名吧?”他眼神恳切,“毕竟,那孩子还得活下去,你说可是?”
“行,您看着办,罪名说得过去就行。”
“放心,放心。”二老太爷当即唤上同来的那些人,忙不迭地去了祠堂。这种场合,谁会愿意继续逗留?
孟观潮则吩咐慎宇:“唤人给他止血。”
伤口不少,血流的也不少,但相加起来,也不致命。
他不会杀老三,要这种人的命,便是脏了自己的手,犯不上。
死,也要讲资格的。
他就是要让老三生不如死。
一行人离开之后,孟观潮点手唤三夫人,“你,过来。”
三夫人刚一迈步,就跌倒在地。颇费了些时间,才到了孟观潮跟前,立时就跪了下去。
孟观潮示意慎宇到近前,问三夫人:“为何知情不报?”
“他、他不让我说,”三夫人磕磕巴巴地说,“他说,要是我将事情捅出去,就、就把我们母女三个卖入娼门……”
“原来如此。”孟观潮牵了牵唇,“刚刚我还在为难,不知如何处置你。”
“四……”三夫人抬头望着他,一个字刚出口,便看到了他眼底的嫌恶,忙改口道,“太傅,我知错了,真知错了……还有四娘、五娘呢,对不对?”
孟观潮示意慎宇。
慎宇立时取出帕子,塞住她的嘴,唤来两名侍卫,将她架起来。
孟观潮吩咐道:“卖入娼门,三个月之后再处置了。要办妥,她早死一日都不行。”
“是!”
三夫人被带走的时候,发出虽然模糊却依然难以掩饰绝望的悲声。
孟观潮的视线扫过每一个人,沉声吩咐道:“事情已了,此刻起,都给我忘掉。再见到四娘,务必一切如常,此事不要告诉她。不然,便与那畜生同罪。”
他凝一眼晕倒在地无人理会的五娘,“五娘醒来后,如实告知她双亲到底是怎样的人,问她是回外祖父家,还是去庙里清修。孟府,不留她了。”
等待宗族的人过来的时候,谨言盘问过三房的下人,五娘的奶娘、贴身服侍的丫鬟都知晓房里的丑事。
他不相信五娘完全不知情。就算不知情,那也是老三的骨血,不能留在府中。
说白了,老三及其妻子,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与其留下一个隐患,不如让母亲和幼微清净些。
大老爷、二老爷带头,齐齐低声称是。
孟观潮示意护卫清场:鲜血洗刷干净,晕倒的人弄醒。他则与二老爷、孟文晖、孟文涛去了祠堂。
二老太爷、孟六老爷等人,已经为三老爷安排好了罪名,且写好了一份供词,大意是:孟府不肖子孙孟观楼,在父亲孝期之间,大行淫/秽之事,如今东窗事发,竟试图弑母。本该送入大牢,按律处置,然而孟府手足顾念手足情分、太夫人宽和大度,只将之逐出孟府,以儆效尤。
说到底,孟观楼都被整治成那样了,横竖活不久了,便不妨给太傅、太夫人和两个兄长做做面子。
大家一致认可。孟观潮、二老爷、孟文晖等人自然也没反对。
此事了结之后,孟观潮和二老爷邀请众人到外院花厅用饭。
落座之后,大家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谈笑风生。
只有二老爷和孟文晖兄弟三个,每每有意无意地看向孟观潮的时候,就觉得瘆的慌——如果,自己有朝一日也惹怒了他,那么……
只这样一想,腿肚子就开始转筋了。
夜半,孟观潮才回了内宅。
太夫人和四娘还没睡。
</div>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