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来回地折腾,可是赖波从来没觉得烦,而是有的时候看病得严重,或者年纪大了,就建议打两针。
在城里头的医院,都是至少要打个三五天的,一天最少要两针的。
可是,赖波很能体谅村村里的人习惯,就说先打两针。
人心都是肉长的嘛,都能知道赖波是个负责任的好医生。还有那好心的大娘,拉着赖波的手摇头叹气地说,
“这么好的人,咋就不喜欢女人呢?”
等大娘走了后,赖波转过身问手里拿着书在看书的赖老头,不由地就奇怪地问亲爹赖老头,
“我媳妇和我家孩子在河那头呢,我咋就成了不喜欢女人了呢?啊,我早就结婚了呢,咋就没人相信了呢?”
是啊,没人相信,赖波到村村里头都好些年了,可是却没人见过他嘴里说的媳妇或是孩子。
赖老头眯着眼睛假装听不见,有些事是不能想的,越想心里头越难受。
这不,又到了新一年的大年初一了,胡幽和符生拜完了一圈儿年,刚从符生妈家里出来,就看到胡小弟带着符萧黎在村里瞎转悠呢。
不过胡幽在看到俩人今天都很听话的戴上了帽子、围巾和手套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胡小弟一口气跑到胡幽跟前儿说,
“姐,我们去赖爷爷家吧,赖师哥那天说大年初一给我们做爆米花。”
胡幽想想也是,居然把赖老头和曲老太太给忘了,不过这一家子称呼也够为难人的。
不管怎么叫,都总觉得差着辈份,也就不深究了。
赖波住的这个院子不大,也是个土泥房的院子,而且还有些看着了。
不过胡幽知道,不管是赖波也好,还是赖老头,在胡家村都是呆几年就要离开的。
尤其赖波的俩孩子,居然和胡小弟同岁。
现在的胡小弟已经整16岁了,完全就跟个大小伙似的,下巴上都有了胡子的青印了。
胡幽是最感慨的,这小子终于开始长大了。
但是只要不说话还行,一说话就露馅,总觉得还跟个孩子似的。
胡小弟一进赖波的院子,就闻到一股甜甜的味道,立即出声吼着“嗷嗷”地,朝着厨房那屋冲了过去。
而跟在胡小弟后面的符萧黎也是“嗷嗷”的叫,同样跟着冲进了厨房。
自己家做爆米花,胡幽记得好像是用玉米做的,在锅里加热一会儿就能爆出来。
自己做的,其实味道还可以的。
赖波最后还洒了白糖,做了一大盆,而又分出了两个小盆,装得满满的,给胡小弟和符萧黎一人拿了一盆。
赖波笑着和胡小弟说,
“看吧,你师哥我没骗你吧?”
胡小弟点点头,确实是没,而且还挺好吃的。胡小弟一点也不吝啬地夸赞着赖波,甚至还和赖波夸下了海口。
当然这个“海口”是在只有他们几个人在的情况下说的,胡小弟还朝门外看了看。
符生这会儿在正屋陪着赖老头和曲老太太说话呢,胡幽和胡小弟在厨房帮着赖波弄饭,符萧黎在旁边拿着装着爆米花的小盆,一边吃一边瞎晃。
胡小弟却把手里的盆放在了桌子上,抻着脖子往符生呆的那屋看了看。
胡小弟在看到符生确实在很认真地同赖老头讲事情,立即就“咣当”地一声,把厨房的两扇木头门给关上了。
胡小弟缩着脖子低声地说,
“我听到了个消息,我姐夫有可能会去河那头了。”
胡小弟说的话,胡幽是没有听过的。而且胡幽这会儿却忽然想到,以前符振兴好像有提过这么一两句,但是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了,胡幽一直没往心里去呢。
可是,现在胡小弟突然和赖波说起来这个事,胡幽的两条小眉毛立即抖了两抖。
“小弟,别瞎说。”
胡幽别得有可能是没影的事儿,但是胡小弟却是很认真地说有很大可能是真的。
“姐,确实有可能是真的啊。”
原来之前胡小弟是在符大首长那头玩的时候,无意中听到符大首长在屋里打电话,虽然是零零散散的听了两句,但是胡小弟也明白是几个意思了。
胡小弟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
“我耳朵灵着哩,姐,你得相信我听到的是真的。那个李工啊,已经游过去了。”
胡幽这会儿才觉得确实,或是有很大可能是真的。那个追着贩卖古董的坏蛋的李工,这个时候已经在河对岸过春节呢。
胡幽抿了下嘴,不太确定地又问胡小弟说,
“那两个坏蛋呢?”
胡幽这么一问,胡小弟却是“嘿嘿”地笑了,而且笑得让胡幽觉得很莫名其妙地。
胡幽就立即再问了一句,
“不会是真的去了那头,然后李工追过去的?”
无怪胡幽是这么想的,而且也确实很有可能,要不然李工的电话也不会打得那么巧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