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饱了,想着要下车的,发现车门推不开。
座椅上还放着胡幽的绿水壶,胡四媳妇拿起来喝了点水,就躺在座椅上睡着了。
是的,睡着了。
胡小弟跑到车窗跟前时,是看不到里面的,一打开车门时先是听到一阵“呼噜”声,还有两只翘起在座椅背上的大脚。
胡小弟“嘘”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伸出一只脚踢了踢胡四媳妇的大脚。
“妈,快,快点起,我姐给你买新衣服了。”
胡幽就站在胡小弟的身后,正要用手推一下胡小弟,哪有这么瞎叫人的呢,这么低的声音哪能把自个儿妈给叫醒了呢。
可就在胡幽伸的手伸出一半的时候,就听到“啊呀。”
胡四媳妇猛地就坐了起来,口里嚷着“哎呀,哎呀,我的腿。”
由于胡四媳妇坐起来的太猛,根本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把腿是翘在了座椅上头的。
这一坐下来,正好把腿给撇了一下,疼得胡四媳妇立即就跳下了车,在地上蹦了好多下。
胡幽瞪了眼胡小弟,过去扶着胡四媳妇说,
“妈,前几天让我三哥给你带的衣服,你看着咋样呢?”
胡四媳妇一说起这个事,就高兴得不行,因为知道是自己亲闺女给买的,虽然颜色是暗了些,但是上面有花呢。
胡四媳妇和这个年代的其他妇女对美的认知,是很一致的,觉得那种花花绿绿的衣裳,才叫好看。
但是,毕竟是最亲的闺女给准备好的衣服,胡四媳妇“吧咂”了下嘴说,
“哦,乖宝啊,妈饿了。”
胡幽立即就把胡四媳妇带到了自己那屋,符生刚好给胡幽沏了缸茶,看见胡幽把岳母给领进了屋,马上又给胡四媳妇冲了杯羊奶粉。
符生把羊奶的缸子往炕桌上一放,声音特别洪亮地喊了一声,
“妈。”
胡四媳妇平时是见惯了符生淡淡的神情,这会儿咧着嘴笑,还顶着可亲的神情看着她,把胡四媳妇吓得腿一软。
胡幽在旁边赶紧就把胡四媳妇给扶住了,让她安稳地坐在了炕沿上。
胡幽脸上还带着笑呢,白了眼符生,口里还有点小埋怨,
“不能声音轻点,看把咱妈给吓的。”
胡四媳妇其实是好长时间没见符生了,把他后来的可亲的形象给忘得一干干净,现在再见,都大半年过去了。
尤其符生还有个那等级高的爷爷,胡四媳妇当时和胡四在京都呆得就跟天天踩在棉花上似的,连屋子都不敢出。
胡四媳妇也换了个大笑脸,对着符生也是一乐,
“哎呀,女婿啊,哦,你要是有空给我去炒两菜吧,我晚饭还没吃呢。”
符生立即站起身就要去厨房炒菜,胡幽赶紧追过去叮嘱了两句,
“就炒个鸡蛋吧,还有二嫂给妈刚才留出来的小公鸡炒栗子呢。”
胡幽又转过身看着眼睛里有些幽怨的胡四媳妇说,
“妈,你是吃米饭还是吃饺子,要是吃米饭就给你现蒸。”
晚上米饭都吃光了,现在要是吃就得蒸,胡四媳妇摸了下自己的肚皮。随后就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凉房不是有馒头吗,给我热个馒头吧。”
胡幽朝着符生眨了眨眼,符生完全明白了,这会儿要让胡四媳妇气顺了才行。
可是胡幽刚才扫了眼汽车车座上,看到一堆零食的皮,就猜到胡四媳妇根本不太饿。
符生明白胡幽的意思,所以就把晚上的小公鸡烧栗子热了,炒了个鸡蛋,热了俩大馒头。
胡四媳妇本来还想挑理的,居然给她弄这么点吃的。胡幽坐在旁边赶紧给胡四媳妇塞了一双筷子,
“妈,要不然给你再弄个豆腐汤,你今天去供销社打的豆腐还有呢。”
胡四媳妇今天打了三斤豆腐,还有一半呢。
但是胡四媳妇看了下两个大碗里的菜,却是嘴硬的说,
“噢,女婿给做的,我哪能挑呢,就这么凑合吃吧。”
胡幽都说不出话,和符生无言地对视了两下。
等胡四媳妇吃完了,胡幽又和胡四媳妇说,
“噢,小弟今天还带回来两筐大桔子,和一大篓子苹果。妈,你得给我姥送点去吧。我这两年都没顾得上去我姥那里呢。”
胡幽和符生结婚也差不多是一年了,等一过了年,翻过年就是正月。胡幽和符生当时是正月十六领的证,十八办的婚礼。
因为当时是在上海办的,也不咋热闹,胡四媳妇都觉得忒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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