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幽觉得现在的符大首长是更难应付了,胡幽慢慢地走到符生跟前儿,低声地和符生说,
“好像还算清醒,你给盛个汤去。”
符生立即给符大首长盛了一大碗丸子汤,而老郭又从窗户边的大桌那头,给符大首长找了个大西红柿。
老郭把西红柿放进大首长手里时,还扯着音调说,
“首长,先吃个西红柿爽爽口,今天有丸子汤,酱驴肉,驴板肠,符生媳妇还烙了酥饼,都是您爱吃的。”
胡幽和符生都听到老郭像跟哄小孩儿似的,就看到符大首长居然真的咬着西红柿吃了。
符生是挑了挑眉,而胡幽却幽幽地看向了符生。
要是胡幽记得不错的化,符生有一次陪着胡四喝酒,就喝成这样。当时胡幽和符生还没结婚呢,但是胡幽不放心,就去看了看。
当时符生妈是塞给符生一个桔子,让他醒醒酒。
那会儿符生就跟现在的符大首长一样,拧着眉,盯着手里的吃的看。不过当时胡幽过去的时候,符生还能认得她。
那会儿的胡幽可比现在的脸皮薄,被符生发红的双眼,盯得特别那个不好意思哩。
胡幽又从自己大棉袄的兜子里头,掏出个水灵灵的西红柿,放进符生另一只手里,用特别轻的声音和符生说,
“吃吧,好吃着呢。”
符生当时可听话了,直接张嘴就把西红柿吃了。
吃东西一向很快的符生,几口就把西红柿给吃了。吃完后又用发红的眼睛盯着胡幽看。
胡幽不太记得当时的心情是啥样的了,只记得被符生要吃人眼睛直接给吓跑了。
而现在的符大首长,是一副要吃西红柿,却又不太确定这个东西能不能吃的眼神。
胡幽伸出手指在符生背后捅了两下,
“和你喝多的时候一模一样,看来首长的基因还真是强大呢。”
确实基因很强大,儿子一个比一个怂,孙子一个比一个强。
胡幽去旁边周国文家里炒素菜去了,白玲帮着打了下手,没几分钟两个菜都好了,胡幽还切了几颗熏蛋。
只是胡幽不知道的是,他们这头热热闹闹的吃上了,这一溜的家属区其他人家,都对着自家的清汤寡水的菜,有些咽不下去。
胡幽没觉得自己做了啥菜,就熬了个丸子汤,可那丸子也是肉丸子啊。甚至炒菜的时候,那倒花生油的利索劲,连白玲都觉得她倒油倒多了。
胡幽回头瞧了眼“哎哎”眦牙的白玲,指了下铁锅说,
“油少了不香。”
白玲“呵”了一声,谁不知道油多香啊,只是现在的油都供应不上啊。每次去粮站,能买到的油都是一小瓶子。
胡幽却是“通”地把个大油瓶放在了灶台上,立即倒菜炒菜。
胡小弟这会儿过来帮端菜的时候,都没有收走大油瓶子。一个很大的透明玻璃瓶,里面装的是黄澄澄的花生油。
胡幽就把大油瓶子搁在了白玲这头的灶台上,胡幽的话说得特别的随意,让白玲恨不得上去再跟她要几瓶花生油呢。
胡幽看着一脸憋屈的白玲说,
“嫂子啊,我那生活你还不知道嘛,这一瓶油不算啥,放你这,我天天过来用你灶呢。”
白玲家的生活也很不错的,只是现在整个国内的物资缺啊,要啥都缺。可白玲和胡幽接触后,发现胡幽是啥啥都不缺。
白玲自小也是长在好家庭的呢,可即使这样,那一大瓶子黄澄澄的花生油,也让白玲眼热呢。
白玲跟在胡幽后面去吃饭了,没两分钟周国文回来了。
大家坐在一起是挺开心的事,不过周国文却是在吃饭的时候看了好几眼胡小弟。
饭桌上除了时不时传来传大首长的“嗝嗝”的酒嗝声,一阵阵的酒气时不时还飘过来,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大家的食欲。
胡幽坐在符生的旁边,而符生另一边就是符大首长。
胡幽是有点吃不下,酒味有些觉得反胃。胡幽恨不得找块手绢把鼻子堵上,可是别人都跟没感觉似的。
桌子上的酱驴肉和驴板肠,是一点都没剩。
吃了饭胡大哥和胡小弟就一起要回去了,有符生在胡小弟没敢开车,不过却用胡幽的小篮子装了一大块没切的酱驴肉,还有十来个酥饼子。
胡小弟准备第二天早上配着玉米糊糊吃,拿好了东西,就跟着胡大哥走了。
符大首长现在和老郭住在一个不错的小院里,稀里糊涂地吃了饭,被老郭扶走了。不过胡幽没有看到那个老司机李工,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等他们都走了,就剩下周国文和白玲俩口子,符生也没避着什么,轻拧了下眉说,
“那个叫李工的,肯定被派去查事情去了,要不然不可能这么巧的。”
是啊,不可能就这么巧,符大首长偏偏要这李工来开车送他的。符大首长的专属司机,除了老郭外,在大队那头还有几个随时等派遣的后勤人员呢。
这些人不找来开车,却让人总出任务的人,偶尔做个公安执法去。这么重要的人,现在跑来开车?
符生的话不仅胡幽听懂了,连周国文也听懂了。
周国文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个桔子慢慢地剥了,一瓣一瓣地慢慢吃着桔子时,顺便赞同符生说的话。
周国文的指导员可不是白当的,最大的能耐就是观察入微。周国文用很低的声音同符生说,
“看来你之前负责的那个任务,牵涉还挺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