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实这个事很简单啊,嫂子不是要去看徐家的人嘛,让徐小国请个假,你们带上徐小国和萧芦花同志。我估摸着吧,说不定还没回来呢,徐小国自己就要离了。”
现在只知道徐家是了遭了难,已经是上蹿下跳的,要是亲眼看到的时候,那可就不一样喽。
胡幽伸出两根手指,在白玲眼跟前晃了晃,表情很夸张地说,
“嫂子哦,到时候呢,肯定是一个闹得更厉害,一个心里头苦得更严重。到时候哇,还用你再说啥呢?”
“哎呀呀。”白玲拍了拍手,她居然没想到。白玲眼睛里都放光了,紧抓着胡幽的小肉说,
“哎呀,这个主意好,到时候小国只是难受一阵子。”
白玲高兴地走了,而且白玲这人行动也快,第二天就带着徐小国和萧芦花离开了,周国文会晚一步回去,还要去胡幽那里去拿羊奶粉。
后面的事就是进行得比较顺利了,胡大哥和大嫂庞医生说了到京都养胎的事。
其实一开始胡幽还有些打鼓的,庞医生是那么热爱她的工作。
不过事情就是这么超出了想像力,连胡小弟都吸溜了两下嘴说,
“哎呦,咱大嫂有了娃就不一样哩。”
不过庞医生并不和胡幽一同走,而是要等庞师长他们来了,再去京都的。
胡幽等着事情都解决得差不多,就准备回京都了,而符生又指导胡大哥如何写那个报告,为了本地区的老百姓着想,需要种点粮养点猪。
虽然部队的小兵们苦一些,但是附近的老百姓更苦哇。
吃黑面馍都是日常伙食,部队这边是黑面馍玉米饼子吃得多。
这个年代的人,好多人家儿吃的都是没有油水的白菜萝卜土豆,这种情况基本家家都是。
吃个鸡蛋,都是补营养的呢。
胡幽自然知道现在是这样的,而且给胡大哥留下的那些肉,大部分送到厨房那头,给自己连的小战士们沾点肉味儿。
胡幽也能理解胡大哥,当初胡幽家炖好的羊肉,符生带着田地,连炖肉的大锅都直接端走了呢。
甚至庞医生都觉得自己已经吃了好几顿肉了,给小战士们吃点也是可以的。
胡幽和胡小弟对视了眼,日子难过哇。
不过大嫂庞医生很快就会来京都的,房子的事之前已经让老郭给去张罗了。
等符生和胡大哥把事情都弄得差不多,还到这里地大团长那里做了证明,自己当初所在的一团三营是怎么做的,又为附近穷困村子的老百姓做了什么。
对这些个事,符生特别的感慨,看着是差点没哭了,撇着点头,音色特别的沉重。
“我们那边的村子特别的穷,一家人出门才穿条烂棉裤,全家就一条这样的棉裤。冬天最冷的时候,村里的孩子全身冻得发紫,脚穿鞋子的鞋面,永远是露着脚指头的,没人穿过棉鞋。”
符生用手还抹了两把泪,把旁边的团长也感动得“呜呜”地哭,还一个劲地问符生“后来咋办呢?”
符生连忙说,
“我们部队开了荒山,有了粮食分给了那些村民,有好心人捐了棉衣和棉被,虽然都是旧棉衣和棉被,可那些村民却也是哭着说,一辈子没穿过这好软和的衣裳呢。”
符生的话刚说完,旁边的几个营长抱着肩膀大声地“呜呜”哭哇,就跟自己娘和老子是那露着白屁股蛋,露着大鸟,跟满家晃似的。
胡幽和胡小弟在团长办公室外面站着呢,等着符生和胡大哥,忽然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男人的大哭声。
胡小弟鼓了下脸,又凑到胡幽跟前眼睛里都闪着光,
“姐,姐夫说这个事儿要想办成,就得把里面的人给说哭了。可我咋听到那个哭的最大声的,好像是咱大哥啊。”
胡幽早就猜到会这样,低声地回了句胡小弟,
“大哥心软啊,咱去那小舅妈村子和附近的穷村的时候,大哥去的不多。”
胡小弟低声地“嘻嘻”了两下,“可当时大哥也没少哭,他咋跟咱家那水井似的。”
胡幽也不大好形容这个事,幸好现在余村和附近几个村子,养羊种草生活是越来越好了呢。
等屋里头的哭声稍微下去了一会儿,一直脸色和表情都没咋变的符生又继续,
“咱们这边地区离京都近,也富裕一些,但是要是下去看看附近的村子,别说吃肉了,连点花生油都没有,一年到头吃饭是没啥油水的。白面条,白面馒头,估计有的人一辈子只是听听了。”
团长和几个营长,一齐叹了口气,都觉得自个儿跟白活了一样。尤其是团长,正在悔悟的漩涡里呢。
“我们都白活了,也都是从村里头出来的,咋没想到让家里人多条棉裤穿呢。唉,说的军民一家亲,我们却忘了我们也来自于民啊。”
团长自我检讨了老长时间,最后直接拍板,让胡大哥带头做这个事。目的嘛,当然是有的。
从大了说,是为了老百姓。
从小了说,是为了那口吃的。
符生带着哭成个泪人儿的胡大哥离开了团长办公室,而胡幽赶紧给递上块灰手绢。
胡小弟在旁边还劝着胡大哥呢,
“大哥,咱赵小舅的老丈人那村子,现在不仅人人能穿得起棉衣棉裤了,还有人买了驴车,都能去镇上见识见识了呢。”
胡大哥这才算是打住了泪,特别欣慰地点点头说,
“多亏了你们当时出的那些主意,真是太好了。家家都能穿新棉裤了啊,太好了。”
而胡大哥不知道的是,他和符生离开后,团长和几个营长的脸色都特别的凝重。
最终还是团长先开了口,除了叹气还是觉得羞愧,立即就从桌子的抽屉里掏出一撂信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