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翎说:“不联系了,他的q你也不用加,他弃号了。”
刘陈飞好遗憾:“这样啊……”
艺术节时,大家都说让章翎代表班级去进行个人才艺展示,章翎没答应,私底下找到金盏,说:“盏盏,你帮帮我吧。”
金盏同意了,代表(1)班去跳舞,高二(10)班依旧是许清怡上阵,这一次她表演的是大提琴演奏,把一堆高一小学弟们迷得神魂颠倒。
六月上旬,乔嘉桐和他的同学们走进高考考场,之后,学校里再也没有高三生们的身影。
高考那几天,章翎放假在家,偶尔看到电视上的《钱塘新闻》,是袁家村拆迁启动的消息。仪式过后,推土机轰轰开过,把那一栋栋早就无人居住的小楼夷为平地。
章翎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心里很难过,蒋赟爸爸造的房子没有了,袁家村就这样消失在钱塘城市建设的历史洪流中。
六月底,五中高二年级进行期末考试,因为教学进度关系,这次考试的内容和高考考纲几乎一致,所有人都认真对待。
结果出来后,理科年级第一第二依旧是林师妍和方家豪,吴炫宇第五,梨子掉到第六,章翎第七,姚俊轩第八。
升上高二后,姚俊轩就没掉过排名,每一次都在往前追。梨子对章翎哀叹:“下学期开学,咱俩估计就要被他超过了,我会被我爸妈骂死的。”
章翎倒是一点都不慌,说:“姚俊轩真的很用功,我觉得他是我们班最用功的一个,他就算考到前三去,我也不意外。”
——
几乎同一时间,蒋赟的期末考也结束了,破天荒的,他考了个高考班理科年级第四。
看过自己和第一名的分差,蒋赟一脸懵,因为他觉得自己考得不好,原本还以为会垫底。
“我这是努把力能拿年级第一的节奏啊?”蒋赟暗戳戳地想着,又一次为这学校的教学质量而发愁,想着只能自己多努努力。
这贵族学校里都是些不愁吃穿、不愁未来的公子哥和大小姐,在课业上的用功程度真的和五中没法比,说起旅游、奢侈品、明星、游戏倒是如数家珍,他们聊天时,蒋赟根本插不进嘴,干脆沉默。
有件事倒是值得一提。
这所学校的体育课相当不一般,会教一些高大上的项目,蒋赟第一次去上跆拳道课,教练问他学过没,他老实地摇摇头。
教练说:“他们都学一年了,来,我先给你讲点基础的。”
蒋赟身穿白色道服,被单独拎出来,二十多个同学站在旁边看。
教练教了些基础动作:前踢、后踢、侧踢、下劈……还做了一组腾空转身180度反轮踢,得意洋洋地说:“这种就比较难了,你们看看就好。”
做过示范后,教练举着护胸让蒋赟来练习,蒋赟先是规规矩矩踢了几脚,渐渐觉得不过瘾。
他回忆着教练的动作,身体重心放低,双腿膝盖微微弯曲,突然双脚起跳,一个腾空大旋转后,右腿伸直,右脚“砰”地踢到教练胸前的护具上,伴随着他一声响亮的“阿擦!”,教练直接飞了出去。
二十多个同学脑袋从左到右转得很整齐,一个个都惊呆了:“喔!”
教练躺在地上:“……”
蒋赟潇洒落地,尴尬地挠挠头发:“对、对不起。”
从那以后,蒋赟在这所学校竟有了点小名气,同学们对这位转学生的评价是——学霸,帅气,高冷,神秘,身手矫健。
掐指一算,已经有四个女孩来向他表白,两个高二,两个高一,羞答答地说:蒋斌,我喜欢你。
蒋赟:“……”
他统统拒绝,态度很冷漠,还把其中一个女孩给弄哭了。
蒋赟想不明白,学霸、帅气和身手矫健暂且不论,高冷和神秘是什么玩意儿?
他只是谨遵佟跃东的吩咐,不与同学走得太近,因为单住,他几乎独来独往,周末就待在翟丽给他租的那套一居室里。
那个小区非常高端,进出有门禁刷卡,外卖员和快递员都不能随便进,里头还有一个很大的业主活动中心,蒋赟偶尔会去其中的小图书馆看书。
翟丽租的房子设施齐全,还有厨房,小区门口就有菜场、小超市和水果店,蒋赟现在生活费充裕,周末时一日三餐都自己买菜回家做,有同学约他出去玩,他一次都没答应。
他只见过翟丽三次,都是在出租屋,她来给蒋赟送东西。
第一次是送来一大堆夏秋季的衣服鞋子;第二次是送来一台笔记本电脑,说这所学校很多作业要用电脑做;第三次最温馨,送来一袋子海鲜,还亲手下厨给蒋赟做了一顿饭。
蒋赟和翟丽没话聊,翟丽自己也知道,每次都是匆匆来去。
她做完饭就走了,蒋赟一个人坐在餐桌边,剥一只虾蘸醋吃,心里的滋味怪怪的。
他很孤单,很寂寞,原本性格也不那么沉闷,单独生活三个多月,他自然会想念钱塘的那些朋友们。
想邱远峰,想郭骏骁,想方家豪,想草花……有时候都会想到萧亮,然后打自己一个大嘴巴。
他走之前给草花打过电话,说自己搬家了,q号不再用,高考前两人不能再联系。草花没多问,只说让他加油考大学。
他还想念章老师和杨医生,甚至想念章翎家那一大堆有爱的亲戚,想再捏捏小summer肉嘟嘟的脸蛋,想再吃一次章老师做的饭。
好久没用茅医生给的面膜了,蒋赟脸上的痘痘有点小复发,不过不严重,他去药店配了些外敷药,用过几次效果也挺好。
最最想念的自然是章翎。
经常会想,她现在在做什么?晚饭吃了啥?考试考得好吗?放学了吧?章老师可一定要去接她,她家门前那条路简直有毒,也许等那个工地竣工,店铺开起来,会安全很多。
每晚睡觉前,蒋赟都要摸一会儿长颈鹿,可怜长颈鹿头顶那撮毛都要被他薅秃了。后来他不敢再乱摸,就把它放在枕头上,侧卧着与它对视。
也就一年多,没什么了不起,蒋赟想,初中那两年半他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现在比那会儿好多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想念,他知道,在四个多小时车程外的钱塘,章翎也在想念他。
蒋赟吃着虾,又想到翟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