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握着太子的手,抚摸着他的手背,无声的安慰。
卢斯:“殿下,这份奏折,还请殿下明日以密折的方式,带进宫去。”
周安:“嗯?这种大事,二位不准备在朝堂上提出来吗?”
冯铮:“殿下,一旦在朝堂上提出来,那就得全国大范围的解救这些东归却被困之人。现阶段,还不能这么做。”
太子思索了片刻:“你们是想要利用那个什么侯老大?”
“对,侯老大已经得到了巴根部与孟和部的信任,其余一些小部落也跟他建立起了兄弟友谊。”卢斯说的时候一脸的嘲讽,“他是一条很重要的线,我们不但能继续顺着他的这条线路解救回更多的百姓,还能通过他,把我们的钉子安插进草原各部!”
“此人可信?”卢斯说得挺好,太子也心动,可是一旦侯老大不可信任,那可就不是简单的前功尽弃了。
“殿下放心,我们不需要给侯老大信任,只需要让他做事。”卢斯双眼闪过一丝冷光,为太子解释。
前几天不需要侯老大做什么,带什么消息情报。他只需要带着他自己的人,带着他自己的银子,前往草原买回奴隶。他得到的回报就是,能在朝廷的监管下活着,能得到一份还算丰厚的报偿。
卢斯和冯铮也不怕他跑了。他跑就只有两条路,一条进深山老林里当野人去——他跟那个王斜可不一样,他是在朝廷确确实实正儿八经挂了号的。另外一条,投靠蒙元。
侯老大极其同党的家人已经陆续都让无常司“请”到了开阳郊外的一个小庄子里,这庄子是属于卢斯和冯铮的。侯老大的这伙凶犯别看一个个都丧了天良,可还真有不少孝子、慈父。
他们一旦叛逃,家里老小全都得丧命。
且侯老大是聪明人,他很明白一件事,现在他确实是蒙元人的朋友、兄弟。可一旦他的身份从走私商人变成投靠的降人,那他的蒙元朋友们,就不会那么友好了。
“……若最后他还是叛了,那也就是让这等人多活一些时日,反正前几年,我们也没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太子明白卢斯的意思了:“若是他没叛,那就能解救回更多的百姓。日后若是能确定此人可信,还能接着他的这条线路发展我们的人马,却是值得冒险……”
固然有付出,可是面对巨大的回报,还是值得的。
“可若是不命人跟随,万一他跑是没跑,却与蒙元人达成协议,反而诓我们入瓮呢?”周安
这话说的也没错,就这么大撒把,确实不稳妥,卢斯一咬牙,干脆道:“这事情是我提的,那就我……”
“不!”太子摆手,“这事情我有更好的人选,不需你们冒险。”
“殿下,这事情不管是谁去都是九死一生的买卖。”都说一血之勇,刹那即失,但卢斯觉得,他被太子这么一打断,激动的血气是下去了,可理智上来,权衡利弊之后,却没有失去那一份勇气,反而因为理智而更坚定了,“这人选,首先要压得住那伙人,却又不能太迂腐,得知灵活应变。”
他说话的时候,冯铮的手悄悄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卢斯能清楚的感觉到,冯铮的指尖冰凉,还有些微微的颤抖。他握紧了冯铮的手,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他竟然这么有责任感了?
太子还是摇头:“不,卢将军,首先你得考虑,你只要一次去了,那就得次次去。即便是一年去一次,但这来回……至少大半年你就得扔进去了。那无常司怎么办?你在无常司,在朝堂的作用,可是比跑去草原上大得多。”
太子早已经插手政务,他见识多了各种各样的官员,作为一个未来的君主,他最喜欢的就是废话少,干实事的。卢斯和冯铮就属于这里头的典型,两个人没案子的时候就在无常司锻炼人手,有案子了就全力以赴去破案。除了秀恩爱,就是公事,没一点破事烂事。
或者说胡大人这一系的官员,现在都是这样的,他们是标准的务实派。
他父皇都表示,这一派的官员,得好好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