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箭!射!他们冲过来,所有人都得死!”
卢斯这次瞄准的是个年轻人,可能二十岁还不到,卢斯一箭射出去,他大概是踩进了陷马坑,当即扑倒在地,卢斯的箭擦着他的发髻射了出去,可没等卢斯松一口气,他的箭就已经扎进了一个老太太的额头……
卢斯的手在哆嗦,可他还是再次抽出了箭来,又是一波箭矢身寸出,一群百姓倒在地上。
也有百姓跟卢斯刚才的那个目标一样,因为各种原因绊倒,逃过了一劫。这启发了周围的许多人,主动跟着趴在地上,还有脑子快的,直接让开中间这块地方,向着四周围逃散。但他们后边可还跟着蒙元人呢,向四周跑的人大多都被蒙元人的箭点了名。趴在地上的人正庆幸,蒙元人的马加快了速度。
蒙元人的马体型再小,那也是马,几百斤的分量,马蹄子抬起,直接就践踏在了前头的昱朝百姓身上。后边趴在地上的,可大多都是活人!
随着骨骼被践踏碎裂的声音响起的,还有人的惨叫声,但这些蒙元马也都是久经战阵,非但没有因为惨叫而惊马,反而还让它们越发的斗志昂扬起来。马儿就踩着这一路的尸首和活人,载着它们的主人朝着大营冲来。
中还有一段路,没有铺着百姓,粮队的众人也不是干看着,刚才射击百姓很多人都是闭着眼睛的,可现在看着蒙元人,所有都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活吃他们的血肉。跑在前头的骑兵或中箭,或踩中了陷阱,纷纷坠马。
可后头的骑兵不见胆怯,反而越发怪叫出声。
“出枪!”卢斯大喊,边上有无常挥动令旗,弓箭手让人推下去了,后头的长枪上前。长枪都是临时赶制的,说是枪,其实不过是碗口粗的小树直接砍下来,稍微削出个尖头来。如今这一支支长枪从粮车的缝隙里探出去,架在拒马上,朝外指着,每根长枪后头都有一个伍的人顶着。
卢斯他们这些指挥人员后撤,后头有支起来的望楼,有士兵在上头挥舞令旗,一边是给卢斯他们传达战场的变化,一头是将他们的命令传递下去。
后头冲上来的骑兵临到他们营墙附近,正是冲力最快,也是最难转向的时候,眼看着前头有枪,有人镫里藏身,或者向后仰躺躲过,总也有躲不过的。或者人躲过了,但是马躲不过。
“啊——!”顶着长枪的一伍伍人发出嘶喊,不让长枪后退,有那站在最前头的人,口中吐血,怕是已经伤着了内腑。
退下去的弓箭手已经上了箭楼,跟着原来就在箭楼上的另外一批弓箭手居高临下朝下射箭。
可终归一边是杀人盈野的正规局,一边是临时组织的杂牌,营门还是被冲开了。卢斯抽出朴刀就要带人冲出去,可他刚走了一步,大带就让人拽了一下,同时膝盖后头让人踢了一脚。没防备,卢斯当即就单膝跪下了,抬头时就看见冯铮拎着刀带着人超前冲,可能是感觉到卢斯在看他,冯铮还扭头对他笑了一笑。
他身上可穿着甲胄呢,跪下可没那么容易起来,卢斯下意识的要追,结果他人没站起来,反而差点吃了个狗啃泥,半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的时候,卢斯已经看不见冯铮了,只能看见眼前一双双的脚:“冯铮!老子TM的艹死你!”
卢斯眼睛红彤彤的,他这一生骂,要换个时间能让手下人笑死,可现在没人笑。
五个总旗,薛武贵和孙昊已经跟着冯铮走了,其余有官位的现在也少了一小半,等到这场打完,还能不能再看见这些人都不知道。分离的人里头,也不是没像卢斯和冯铮一样,是一对的。
卢斯让人拽起来了,他抹了一把脸,手上的泥把脸抹得黑漆漆的。他知道自己不能走,还得有一个在后头指挥的。
“把那些小车推过来,还有家具!木柴!就在这里,摆开了。”除了高大的粮车之外,他们还有运作普通搬运的独轮车,现在这些车都紧急弄过来,堆起,算是变成了一条简单的第二防线,“还有,紧急在前头挖些个陷马坑,能挖多少挖多少!”
陷马坑不是要把整匹马都陷进去,而是只要把马蹄子陷进去就好,所以只要挖一个马蹄大小的竖坑,紧急之间赶着挖,还是能挖出来的。
“搬稻草来!都铺在这!浇油!”卢斯命令之后又一把将秦归拽了过来,与他耳语片刻,秦归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拿了令箭走了。
有蒙元人冲了出来,是步行的,他也受了伤,浑身的血红得都发黑。卢斯不去想,他身上的血会不会有冯铮的——其实已经在想了——只是命人将之一箭射杀!更多的蒙元人冲了进来,有步行,有骑马,同样一脸是血,表情狰狞。
箭将这些人射死,有马因陷马坑翻倒在地,但还是有人冲了过来。
“点火!”稻草烧着了,小车,家具,木头,烧着了,有蒙元人身上着了火,可依旧悍勇的挥舞着弯刀冲过来,粮队里的人有人被吓住,怯懦了,脚底下朝后挪,但也有人同样大吼一样,冲出去一刀砍劈了蒙元人,不顾自己也着了火。
卢斯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加入了拼杀的行列。他多次遇险,还曾经受伤濒死,所以作为一个怕死的人,在功夫上是真一点都没偷懒,反而越加的勤奋,如今也算是武到用时。
随身的朴刀卡在了不知道哪个人的肋骨里,他随便抓了一把蒙元人的弯刀,弯刀砍钝了该杀人的一刀只是让人受伤,他自己反而被对方反扑得伤了臂膀,终于把人捅死,随手就换了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