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徐泽安到安家的几位,卢斯是一个都不敢大意,这可都是演技派。别看安从新年纪小,怕也不是好相与的。
“你……”卢斯刚开了口,安从新就“哇!”的嚎啕了起来,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哭什么哭!”带着他来的无常过来拽他,“好好说话!”
安从新吸了吸鼻子,可还是哭得不停,抽噎着甚至开始打哭嗝了。
卢斯看他这样,笑了:“来人,把他左脚的脚趾甲,都给我拔了。”
“是!”
安从新吓得脸色煞白:“不!不要!”可已经让无常按在地上了,脱了鞋袜,就有人拿着专门的钳子过来,一根一根的指甲给他拔掉了。可他刚才哭得那么凶,这真给他拔指甲了,这人反而是一声不吭的,跟他相对的,就是在边上惨叫不停的另外两位了。
拔完了,无常退下,安从新呼哧呼哧喘了两口粗气,爬起来了。他刚才的眼泪还没干,可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了那胆怯和懦弱的劲儿,嘴唇咬着,小眼睛死盯着卢斯,看起来到是有了那么一股子狼性。
卢斯问:“你从哪来?”
“呸!”安从新朝旁边吐了一口血唾沫,大概是刚才忍疼的时候他把自己嘴唇咬破了,“爷爷刚从你娘炕上来!”
卢斯笑了,低头一直写名单的安从苒手上依旧沉稳,那边被拷打的安从业和徐泽安却凶狠的瞪视着安从新。
发现卢斯看过去,安从业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怒气:“大人,他小孩子,不懂事!啊!”
安从苒放下笔:“大人,我跟他们不是一路的。他们都是老爷的亲信,我呢,只要我一天没能真正的靠上个大人物,我就只是个物件。”
“呸!你个贱货!”安从新窜起来就要扑倒了安从苒身上,给了安从苒一个巴掌,才被反应慢了一步的无常拉了下来。
安从新被制住后,安从苒写好的名单,也被送上来了。
卢斯只看了一眼名单,倒是没什么大官,只是些闲散小官,就把它叠了起来,然后一指安从新:“这个也拉过去跟他三哥作伴,至于他,先关进牢里去。”
带着名单,卢斯面圣去了。
把到现在为止查出的东西跟皇帝一说,再把名单一交,卢斯就不说话了。皇帝之前说了宫里随他折腾,但这明摆着已经蔓延到宫外去了——就算都是小官,但一口气二三十人都牵涉在内,也是很可怕的。
“依爱卿看,这份名单是真是假?”
“名单八成是真的,但这些人是否都跟案情有所牵涉,那就不知道了。毕竟,开阳居大不易,尤其是这些底层官员,跟商人私底下有所往来,是常有的事情。尤其,臣怀疑,真的大人物根本没写在这上头,上面的人确实有人有问题,但更多的人没问题,不查不行,可一旦查起来……”
“嗯……朕明白你的意思了,一旦查起来,就有人煽风点火了。”皇帝闭上眼睛,揉了揉鼻梁。
在他闭眼之前的一瞬间,卢斯发现皇帝瞥了一眼他龙书案左边的奏折,看奏折封皮的颜色……言官上的?
皇帝下意识的这一眼,很可能表示其中有奏折跟卢斯有关。
看来已经有人煽风点火了,只是这火苗现在还不大。却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不对了,他查的案子现在就抓了一个太监和一户商人,动静不大。反而是大理寺跟刑部联合起来追查的捕快、仵作作假一案,那才是翻天覆地的动静,结果现在有人不盯着那边,却盯着他?
“陛下,臣请陛下由太子殿下主理本案。”
“太子?他不是……不行!”皇帝开始只想的是太子还在那边查案,可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卢斯这不是要太子查案,这是让太子当饵啊!果断拒绝了卢斯还不够,皇帝一拍书案,站了起来,“你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