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春一来,就凑到太子身边:“殿下,还请私下一叙。”
太子以为刘长春要说把东西带回来的事情,他是有点嫌弃的,心说:东西拿来了就放到我房里去呗、还特意来说一趟。
可又一想,万一是有什么需要特别说一下的东西呢?倒也是他这个大伴办事仔细了。
所以,有点心虚的跟其他人表示要离开一下,太子就跟刘长春到后头去了。谁知道,刚转到一个人少的地方,刘长春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太子面前:“殿下!奴婢有罪!”
“大伴,这是怎么了?”
“殿下,奴婢那干儿子徐泽安,昨日突然跟奴婢说他有个什么逍遥散,能让人品到前所未有之乐事……”
太子的脸色也瞬间变黑了,熏香鸦片之事,尤其事情牵涉到前太子,更牵涉到了皇后,对于太子来说,更是间接在他心口上划了两道伤的邪物!
而且这件事对卢斯和冯铮来说,是完结了,可太子知道,所谓的完结只是他们能参与到的部分,实际上更深入的东西,根本就没完,即使当时宫里宫外,都牵涉进去了大量的人命。可最重要的,比如,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罂粟提纯,罂粟到底种在什么什么地方,这些到现在也依然有人在追查,但同样毫无消息。
可一切都只能偷偷的,隐蔽的来,所以卢斯和冯铮就都插不上手了。没办法,因为前太子的死亡是假的,皇后的死亡也是假的,如果继续查,很可能把这两件事也跟着爆出来,那就要影响到如今朝政的稳定了。
在大稳定的前提下,这些东西是都可以忽略的。
他们为了稳定而做出的退让,可如今看来,反而给了这些阴暗的东西发展和滋长创造了条件。
“你立马回宫,把这些事都告诉给我父皇。”太子看着刘长春,其实想骂他,为何耽误时间,不在昨天刚察觉到异样后,就立刻去禀报给皇帝知晓的,可是他不是当年那冲动少年了,“你忠心可嘉,但昨天与徐泽安虚与委蛇了一夜,岂不危险?若你有个万一,我反而是会看在你的面子上重用徐泽安,那岂不让人扼腕?”
不管是真是假,刘长春都被太子感动得涕泪齐流,跪在地上赌咒发誓了一番自己再不会如此莽撞,这才一边用袖子擦着眼泪,一边赶紧进宫去了。
刘长春一走,太子赶紧回来把事情跟众人说了。
胡大人叹息:“自古以来,这邪教之事,只要不将之彻底斩草除根,就易死灰复燃啊。那罂粟之事,老夫当时也曾见过,就不该将那东西的危害隐瞒,弄几个犯瘾的人犯挂在外头,让百姓都见着了,反而有益。”
“那可不一定。”邓艾嘴一歪,“真放出去,怕是还有许多愚夫愚妇觉得朝廷太过心黑手辣,杀人不过头点地,那些人都那么难受了,也难逃死罪,何必还折磨人家呢?让他们舒舒服服的走不就好了。至于什么鸦片,跟他们小老百姓离得太远,他们根本碰不到的。”
一直说话厚道的周安叹了一声:“除此之外,怕是还有许多自忖聪慧之辈,会想去试试这等鸦片,是否真的会如传说那般,让人欲罢不能。更有甚者,会有心怀祸心者,特别寻了这东西,弄去害人。”
“这东西……果然是流毒无限,不让外界之人知晓它的祸害,就会有无知之人不知不觉遭难。但是公布天下,却反而帮了这东西广而告之,一样害处甚广。”冯铮皱着眉,叹息不止。
别说现在了,到了现代不是一样如此。
卢斯道:“不过这东西还是让天下人知道比较好,也该让陛下正式立法,传播此物者,斩立决。上瘾者拘役一年,罚为苦力!”
“卢斯,你不是说过,这东西的上瘾者体力渐渐不支,且狂躁易怒吗?”胡大人奇怪道,“这等人去做苦力?”
“那总不能让朝廷白养着,多受受皮肉之苦,能撑下来戒了,以后记着皮肉之疼,复吸的时候也会多想想。撑不下来死了,也算是给他们的家人积德了。而且,现在这不是单纯的药物问题,而是还跟邪教挂着边,吸食鸦片之后,给人带来那欲仙欲死感觉,再让他们更神迹之类的挂上边,事情更不好办。”
这年头有赌瘾,已经足够毁掉一家人了,再是再来个毒瘾,那就不知道会造成怎么样的惨剧了。
可是这头野兽应让人给放出来了,再想把他一丝不漏的关起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尽量,把它限制在一定的活动范围里头。
“那最好也得有个解释,为什么那东西会让人尤其舒服。”太子低头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