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叫性别歧视。”一个懒洋洋的调子突然在书房沙发后面响起。
骆老爷子一惊,和听训话的林易一齐回头。就见黑色的真皮沙发靠背上搭上一只冷白修长的手——
借着扶力,骆湛打着呵欠,坐起身来。
骆老爷子脸色一变:“你怎么在这儿!”
“不然我该在哪儿。”骆湛阖着眼,懒撑着颧骨靠在扶手上,声线倦然散漫,“我准备在被禁足的剩下的一个半月里,把主楼所有房间都睡一遍——反正不能出楼,闲着也是闲着。”
骆老爷子反应过来,冷笑:“你别想我能提前放你出去。你不是逞能么,那就老老实实给我在家里待满三个月。”
骆湛轻啧了声。想了几秒,他整个人趴到沙发靠背上,懒洋洋地朝骆老爷子笑:“打个商量,要不您再拿家法棍抽我一顿,然后就放我出去吧?”
“……”
骆敬远脸色瞬时沉下去。
林易见状,暗自咧嘴,扭过头给骆湛使眼色。
他最熟悉老爷子脾气,更知道一个多月前打在骆湛身上那一顿家法,老爷子表面上没当回事,实际上心疼得不得了。
骆湛昏过去那晚上,老人一晚没睡,借着出去溜达的由头,一整夜往骆湛卧室门口跑了好几回,每次都要趴在门缝上偷听好一会儿,确定小孙子呼吸平稳才敢回去。
骆家家里家外,现在只要谁提起这件事来,老爷子就恨不得拿鞋底抽对方嘴。
也就骆湛……
林易叹了声气,开口:“少爷,老先生也是为了你和唐染小姐好。这件事上只有处理得滴水不漏了,你们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啊。禁足三个月,也是为了做给唐家看的。”
骆湛:“真不能通融?”
“不行!”骆老爷子硬声道。
“行吧,”骆湛按着扶手,不见他怎么费劲,就直接翻跳出来。青年搭着长腿倚坐到沙发靠背的背面,朝骆老爷子笑,“那我换个条件总可以吧?”
骆老爷子掀了掀眼皮:“换什么?”
骆湛稍稍正色:“明天就是唐染的真正生日了。”
“那你也不能出去。”
“我没要出去,”骆湛说,“只是蓝景谦在国外的auto总部出了点状况,他下午刚往回飞,按时间到那边也得后半夜了,所以他明天肯定赶不回来给唐染过生日了。”
骆老爷子一顿:“你想接她来家里过?”
“嗯。”
骆老爷子沉默两秒,应允:“这个可以。林易,你去安排吧。”
“是,老先生。”
等林易离开,骆湛仍没有要走的意思。
可怜骆老爷子,一把年纪碰上不靠谱的儿子和更不靠谱的两个孙子,只能自己处理公事。累了半下午,再抬头时才发现骆湛一直没走。
想想自己不能准备享受退休生活就因为这个不肖孙子和他爹,骆老爷子拧着眉看骆湛:“你怎么还没走?”
骆湛:“我在这儿等我们小姑娘被接过来,到时候林易肯定第一时间来给你汇报。”
老爷子冷哼了声。
骆湛沉默了会儿,突然问:“唐世语那边,您准备怎么办?”
“守株待兔。她能不回去了吗?”骆老爷子一顿,“我已经吩咐那边了,联系到她以后第一时间让她回国。你不用急。”
“……”
骆湛双手撑在身后,懒洋洋地仰起脸。
看着天花板沉默几秒,他轻声嗤笑:“她回不回来,我不在乎。很多事情重要的从来不是原因和过程,而是结果。改变不了这最重要的十八年,她就算能回来,对已经造成的伤害也不能补救。”
“那你还问她做什么?”
骆湛沉默两秒,笑:“我不在乎,但,染染大概还是会在乎的。”
不等骆老爷子再说什么,书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叩门声。
“进。”
“老先生,出事了!”林易快步进来,直奔书桌前,手里一张烫金白色折叠卡片放到骆敬远面前。
骆敬远皱眉拿起:“这是什么?”
“这个是……”
林易此时才发现骆湛也在,表情为难起来。
骆湛似笑非笑地等了几秒,就见骆老爷子看完卡片,也眼神复杂地抬头看向他。
骆湛面上笑意蓦地淡去。
他跳下沙发靠背,迈开长腿直到桌前:“染染出事了?”
骆老爷子捏着卡片沉默数秒,把它放到桌上,慢慢推到骆湛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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