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拾一露出一点笑,应道,“您放心。”
他说了时间段,是昨天晚上八点半一直到十一点的。
“那么晚还没回去?加班也没多少加班费吧?”门房大爷嘟哝着瞅了方拾一一眼,把视频调了出来。
八点半,方拾一还在实验室里,正给手上最后一具男尸打开胸腔。
一柄大号、差不多有成年男人手臂长度的开胸剪子,一卡一卡地剪断胸骨,方拾一把那一副完整的胸架取出,再一件一件取出其中的五脏六腑,单独放置到旁边的消毒器皿里。
门房大爷还挺少这样直面接触法医工作的内容,看得眼睛都直了。
尤其是看见这个年轻又小白脸似的小法医,面不改色地捧起一袋胃,放到鼻尖下嗅了嗅,转手在记录簿上写下分析,老大爷整张脸都白了。
这大半夜的,什么样的法医会干这样的事儿?
门房大爷觉得自己仿佛是在看恐怖片。
方拾一看着视频里的自己,忽然觉得好像这么做的确也有些不妥。
但是昨晚他是完全有理由这么做的,“越是死亡间隔时间短暂、越是新鲜的尸体,胃部残留物越是能展现出非常有用的证据。其实这涉及到一部分的毒理学,不同毒物具有非常代表性的气味,很好鉴别……”
方拾一试图解释,并且安抚一下受到惊吓的老大爷,但是显然老大爷并不想听方拾一的教学讲课,他摆摆手,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说道,“你们在这儿看吧,我去烧壶热茶。越看越觉得冷,啧。”
“……行。”方拾一点点头,门房大爷离开,对方拾一他们而言反而是好事,毕竟接下去的内容,很有可能不适合让对方看见。
等到大爷离开后,应辞快进了监控录像,一直到方拾一独自将那具打开的男尸缝合好,送进冷冻室里,他按下播放键,开始以正常倍数播放。
出乎意料的,方拾一印象中,灯泡短路接触不良、冷冻柜被敲得乱颤的场景并没有在录像里出现。
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幕让人微生起寒意的景象。
只见录像中的方拾一忽然抬头看向天花板,那里什么都没有,灯管静静发着光。
然后下一秒,他猛地转过身,脸色难看地盯着那一列列冷冻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