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所有的东西镶嵌上了古怪的轮廓,它们相互分离,然后互相融合。
当里德的最后一点伤口完全痊愈,加尔文也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他砸在了里德的身上,脸直接贴在里德的脖颈处,胸口与他的胸口紧紧相贴,肢体相互纠缠。
这姿势让加尔文感到别扭和难堪,但是他却完全无法动弹。
加尔文发现自己已经困倦到了最极限,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与之相对的,是原本已经快要濒死的里德,呼吸和脸色都瞬间恢复了原有的状态。
“我好累……你欠我一命吗?混蛋。”
加尔文低语道。
然后他完全控制不住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在他的背后,那对雪白的翅膀慢慢地垂下来,将他和里德的身体同时覆盖在了一起。
……
加尔文看见了一扇红色的大门。
那扇大门突兀地镶嵌在一间豪华但异常阴沉的宅邸里。
大门的彼端是一条狭长的仿佛是什么怪物喉管一般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有一个同为红色的房间。
而连接着大门与房间的这条走廊与其说是走廊到不如说是垃圾场,腐朽的地板上铺着破破烂烂的地毯,蛆虫和蟑螂在绽开的厚重布料中来回穿梭。
层层叠叠的尸体遍布整个走廊,有些已经腐烂,近乎融化的皮肉与浓浆相互融合成了一滩烂泥。而剩下的一些则勉强维持着基本的人形。
加尔文在走廊的一头看见了隐约有些熟悉的人影。
少了一只眼睛,眼眶只是一个黑乎乎的深洞的中年男人,肢体扭曲的年轻男人,和依然在从喉咙中喷出鲜血,嗬嗬直叫的年轻女人。
他们的身体交叠着堆积在了一起。
当加尔文望向他们的时候,他们那发红的眼睛也在咕噜噜地盯着加尔文看个不停。
在这个空间里,他们似乎同时保留着死亡和活着的两种状态。
一股恶寒窜入了加尔文的脊椎,他猛然朝着那腐烂得更贱严重的尸群望去——那些绿色的脓水和腐肉之间,浑浊的眼珠子也同样在直勾勾地打量着加尔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