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直愣愣地对着空荡荡的杯子。
他的翅膀因为他的情绪,缓慢地在他背后挥动,浴巾有好几次差点滑落下去,而当加尔文粗鲁地抓住浴巾的一角企图将浴巾拉上肩头时,翅膀与浴巾柔软表面的摩擦却让他情不自禁地直打冷战。
“我一定会把这该死的玩意切掉的——”
在意识到那对翅膀现在简直比他身体另外一个部位还要更加敏感之后,加尔文爆发出一连串细小的咒骂。
“其实那对翅膀挺可爱的。”
里德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口腔内壁,他的声音因为过度克制而变得有些古怪。
谢天谢地留,加尔文现在没有心思注意到他。
但里德还是控制不住想要去看加尔文的背部,这句话的每一个发音都出自他的内心。
加尔文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然后他用力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眼睛又湿润又明亮。
“我应该早点切除掉它的,我有预感,真的,早在我背上不痛的时候我其实就知道了,它该死的要长出来了,它压根不会放过我。”
加尔文不断地重复道,在这一刻,他确实有点儿醉了。
“但是,至少你现在的翅膀不会给你造成负担……我的意思是,跟你小时候比起来,情况并不是那么差劲。”
里德放软了声音,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企图让自己冷静一点。
事实上他说的并没有错,与加尔文记忆中那对给他造成了莫大负担的沉重翅膀比起来,他背上重新生长出来的翅膀要更加纤细也更加精巧一些。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对翅膀似乎是可以收起来的。当然,它们并不太可能完全地收入加尔文的体内,那未免也太过于奇幻了。真正起作用的是那两道之前便出现在加尔文背部的凹痕。在加尔文翅膀完全展开时,它们会因为皮肤和肌肉的拉伸变得平滑,但在翅膀紧缩的时候,两道凹痕之间的空隙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恰好能让加尔文收起翅膀。
但为什么只是“从理论上来说”,是因为加尔文异常抗拒面对自己的翅膀(他宁愿用一块浴巾将它们盖起来,装作自己看不见——),一直到现在这一刻,他都没有允许让里德对那对翅膀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
“我觉得你还是可以试试看,把你的羽翼收起来,我觉得那个部位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收起那对羽翼——看样子你的身体这一次终于学会了该如何跟你的羽翼共处。”
里德没有放弃。
豪华套房冰吧里剩下的那几瓶烈酒起到了意想不到的作用。
一瓶伏特加和两瓶金酒,还有一瓶威士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