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抬起了胳膊,企图够到自己的背后,但最终他只是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他的伤口还是在隐隐作痛,而隐藏的翅膀带来的存在感却在逐渐变弱。加尔文知道那是因为他的身体正在熟悉它。
“我需要一个小型的手术,然后把这对该死的翅膀去掉——再一次。”
加尔文一字一句,缓慢地对里德道。
听完加尔文的话之后,里德微微皱眉。
“可是……”
“没有可是。”加尔文淡淡地打断了里德的话头,他的语气并不算激烈,但也正是这种语调证明了他的决心绝无改变的可能,“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可以感觉到,这对翅膀只会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灾祸。它就像是恶性肿瘤,如果不在病灶扩散前及早切除,最后的后果一定不堪设想。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允许那对该死的翅膀再一次寄生在我身上,绝不。”
“加尔文,你知道你自己就在不久前还中了枪。”
里德的眉头锁得更紧。
“我当然知道,这该死的伤口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呢。”加尔文冷漠地回应道,“但是我必须切掉它们——它们会让我发疯。”
那些沉重,古怪而扭曲的秘密,仿佛忽然之间有了一个泄洪口。
加尔文盯着里德的眼睛(该死的深邃而美丽),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这么多天来一直折磨他的那些幻觉。
那些怪异的空间,那些腐烂的孩童,还有……
“……你知道吗,我甚至还看见了我那早就该下地狱的母亲。”加尔文喘息了一下,“我甚至觉得她在我离开之后,想办法生了另外一个可悲的孩子。老天,那对翅膀正在让我的大脑混乱,可能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畸形儿》又或者是那玩意导致了我的荷尔蒙或者什么激素发生了变化——我正在陷入妄想之中!我正在变成一个疯子!”
说道最后,加尔文甚至是嘶吼出来的。
“不,不会的,我会帮助你的。”
里德在一个相当巧妙地时机抱住了加尔文,他不断地抚摸着加尔文的后颈,语气轻柔地安抚着对方。
“你不会变成疯子的。”他说道。
“我以为你会觉得我神智失常了。”
加尔文抬起头看了里德一眼,他的眼眶微微发红,这让他的美丽染上了一层楚楚可怜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