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孩大概是伊莎,加尔文想,但是他真的无法确定——他甚至都没有看到那个女孩的全脸,在那那张脸完全扭过来的时候,他唯一能够看到的只有女孩充血的眼睛。那眼珠看上去似乎快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一般,隐藏在一缕一缕,被污血染成深褐色的乱发的缝隙之中。
那不是人类的眼睛,至少不是活着的人类的眼睛。
那浑浊的虹膜就像是摩擦到发毛的白色玻璃珠一样毫无感情地看着加尔文。几道鲜血从额头上涌出来,宛若红色的刀一样将露在外面的青白色皮肤切割成许多块。
她开口说了话。
“镜子中的人是黑色的不要信任他会吃掉你的心脏和脑子是灵魂存在的地方。”
“伊莎?”
“最后的结局是手牵着手扁平的轨道火车轰鸣。”
“……是……是你吗?”
“血和翅膀是重要的。”
“……”
加尔文当时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了,他积攒的理智在最开始的那几句问话里被消耗一空。
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发了疯,并不是因为那个鬼魂的模样(毕竟现在的恐怖片里各种3d技术能够创造出比那个女孩要恐怖得多的形象),而是因为那具虚影的身体中散发出来的某种气息,那种从没有逻辑的句子里迸发出来的强烈的恶意和邪恶。
加尔文觉得自己似乎能闻到丹尼尔的气味。
在多年前那个夜晚,他用雕像将丹尼尔的头骨砸成碎片时,那人脑浆混合着鲜血喷涌出来时的甜甜的香味。
“……跑,快跑,伊勒!”
这是那个女孩最后说的话。
当听到“伊勒”的瞬间,加尔文感到了自己身体里名为理智的那种东西完全地碎裂了。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餐具和摆设的废墟中,身体因为使力过度而感到虚脱。
加尔文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双腿软得几乎没法站立,最后是里德强行抱住了他,将他抗上了二楼的房间。里德用脚带上了门,然后将加尔文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