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的母亲深表不安,但是埃贝茨先生却显得很开心。
“别在意,亲爱的,这是他正在好转,他会好起来的。”埃贝茨先生冷酷却自信地说道。
然后在这一天晚上,当埃贝茨太太终于意识到伊凡已经没有动静之后,他们打开了地下室的门。
伊凡·埃贝茨已经死了。
他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血淌了整整半个床铺,染红了床单还有他一截一截凸出的肋骨,他淡色的瞳孔瞪着天花板,脸上的表情扭曲。
埃贝茨太太喉咙里发出了嗬嗬的声音,像是坏掉的抽气机。
“哦,不——哦,不——”
她几乎要尖叫出来,可是在那之前,一只冰冷的手有力地盖在了她的嘴上。
“闭嘴你这个蠢货!”
她的丈夫发出了恼羞成怒的吼叫。埃贝茨太太的眼泪打湿了他的手掌。
“唔唔——唔——”
埃贝茨太太在他掌心下含糊的喊叫着,他脸上浮起了青筋。
“别大叫,别把警察惹来,你给我安静一点,不然小心我把你打出屎来。”
那对恐怖的眼睛瞪着埃贝茨太太,直到后者瑟缩着佝偻起身体才将视线移开。
终于,埃贝茨先生放开了自己的妻子。
他恼怒地瞪着地下室床上那具没有任何动静的尸体,胸口弥漫着的悲伤很快就被怒火所掩盖。
“不行,不能是这个时候,这孩子死的不是时候——”
“你在说什么?”埃贝茨太太颤抖着抬起眼帘看着自己的丈夫,尽管她发出的是疑问句,但多年的夫妻生活让她实际上已经知道了他究竟在想什么,“他……他是你的儿子……他死了……天啊……他已经死了……”
在那一瞬间,埃贝茨先生的眼底掠过一丝羞愧的刺痛,但是那属于人类的情感很快就湮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