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泡泡从它的鱼嘴里冒了出来, 在水中滚动着往上飘, 待飘到鱼缸的水面上，又一下子破碎开来, 只发出一声“啵”的极细的响声。

死就死呗，关它什么事？小金鱼收回视线, 没心没肺地扭了扭鱼尾巴, 在鱼缸里快活地游了一圈。

“鱼鱼，你今晚就待在糖果罐里, 待会在车上可能会有点晃，你忍一忍。”

向晴暖抱着装满水的糖果罐，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然后在秦雪宁的帮助下，用渔捞将小金鱼挪到了糖果罐里，在水里倒了一点鱼食，这才盖上了盖子。

小金鱼望着她灿烂的笑容, 看着她一边跟它说话，还一边扭头和那个人类小鬼对望，一时间不禁有些发呆。

如果人类小鬼出事的话，小主人应该会很伤心吧？那时候，她还会笑得这样开心吗？

在小金鱼陷入沉思的时候，向晴暖已经抱起擦拭干净的糖果罐，而秦雪宁也提起了猫笼，两人一起下了楼。

向晴暖本来有些忐忑，生怕苏雨妍会反对她带上小金鱼，结果她只是看了她手里的糖果罐一眼，便笑着过来，接过秦雪宁手中的猫笼，然后挽住了她的手。

她不由松了口气，下意识地抬头看秦雪宁，却见她也在看着她，眼里温柔带笑。向晴暖也咧开了嘴，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然后低下头，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糖果罐。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我们要快一点了。”苏雨妍催促道。

“大嫂，”秦欣兰出声喊道，“要不我们也……”

“你们就安心待在家里，正好乐乐睡着了，你们也可以休息一下，待会会有司机来接你们的，放心吧。”苏雨妍拍拍她的手，劝道。

“那……好吧。”秦欣兰本想也提前过去，看有什么可帮忙的，但既然苏雨妍已经这样说了，她也不好坚持。

于是，苏雨妍母女和向晴暖便上了车，一起赶往会场。

车后窗上摆放着一排公仔，向晴暖将中间那只公仔拿了下来，把装着小金鱼的糖果罐放在上面。

“鱼鱼，你看。”向晴暖和小金鱼说着话，“外面是不是很漂亮？比闷在家里好多了吧？”

她从小就喜欢和小金鱼说话，在秦雪宁还没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之前，小金鱼就已经陪伴她走过无数个孤独又漫长的日夜，在她恐惧无助的时候，也只有跟小金鱼说话，才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小金鱼对向晴暖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

秦雪宁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她从不会像别人一样，试图纠正她，让她明白金鱼跟其他宠物不同，根本不具有灵性，就算跟它说再多的话，它也不会给你回应。

看着小丫头明媚的笑容，秦雪宁无意识地摩挲着她送给自己的玉葫芦，嘴角微微勾起，心情也轻快起来。

糖果罐里的小金鱼，却高兴不起来。从上车之后，它的神色便凝重了许多。

因为它看到，自她们上车之后，秦雪宁身上的那一丝黑气，更浓郁了。

而且，那黑气渐渐蔓延开来，在和副驾驶座的苏雨妍相碰时，忽然浓烈了起来，连带着司机，还有它的小主人……也沾染上了。只不过，小主人身上的，比起其他人要淡很多，但也在逐渐变深。

也就是说，在汽车引擎发动之后，这辆车便已经开在通往死亡的路上了。

小金鱼着急地在糖果罐里转了一圈，情况已经容不得它坐视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