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唤我贵人,我姓傅。”
小少女笑开了:“我也姓傅啊,咱杏花里好几家姓傅的。”
傅藏舟愣了一愣,转而想到这个时代常是同姓聚居,傅白家当年从这搬走,杏花里有其他姓傅的人家很正常。
不是一脉罢了,甚至连亲都沾不上。
小少女也自我介绍,她在家行四,所以都喊她“四丫”;
家中除了老娘,上有大哥、二哥和阿姐,住在杏花里村北,是距离竹林最近的一户人家了。
傅藏舟一边听四丫说话,一边看向在“坟堆”前乱磕头的哑巴。
四丫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而说起了哑巴:“这个哑巴,越来越傻了。”
话不好听,听着语气可判断出,其与哑巴关系匪浅。
四丫叽里呱啦说着不停,傅藏舟很快明白这哑巴是怎么回事。
哑巴天生就是个哑巴,更倒霉的是,小时候磕着了脑袋,把脑袋磕坏了,人直接傻了;
他家里早没了人,死的死、跑了的跑。
要不是村里人心善,看他实在可怜,东一家西一家施舍一口饭一口粥的,哑巴早就饿死了。
四丫之所以跟哑巴这么熟,不光是一个村长大的,更重要的是哑巴有几年常赖在她家。
“这没良心的东西,当年要不是我阿、阿兄,他早病死了。现在人好了,就再也不往我家门口靠一步,阿兄上回扯了布,好心也给他做一身衣裳,结果他倒好,不领情就算了,差点咬着阿兄的手,跟狗似的!”
小姑娘快言快语,倒不是跟初次见面的少年就推心置腹,说这一大堆的,明显是跟哑巴赌着气,明明知道人听不懂,故意阴阳怪气骂这一通。
“这坟头是……”
问题没问出口,小姑娘就抢过了话头:“才不是什么坟头,这傻子傻哟,刨了这么个坟头,差点没把他自己给活埋了。”
傅藏舟点点头,没再继续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