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师徒文里的师尊后GL

分卷(57)(2 / 2)

要知道你能如此,我等也不会往无稽山发飞书了。商皎皎的语调无奈而又愧疚。

卫含真轻轻一笑。秦聆的败退不会让事情彻底了结,接下来走出来的人该是陆不器了。她垂眸望着眼怀中昏睡的弟子,郑重道:皎皎师妹,她便拜托你了。

商皎皎一愣,片刻后神情微变,肃声道:你要做什么?!

卫含真扬眉大笑:斩妖除魔!她无闲暇去想陆不器的事情,这回妖兽对小微城的攻伐如此轰动,其中甚至出动了几头元婴期的大妖,她不相信背后没有力量在推动。只要那祸乱的妖魔之首死了,小微城就平安了。

可他们如此恶劣过分!厉阳愤愤不平道。这话一说完,他就沉默了。因为就算他知道小微城的百姓是什么德行,他也会守在这个地方。

我知道。卫含真眉眼落拓,笑容很是洒然,我无父母,却不能教他人也无父母。她这一辈子亲缘断绝,诸多美好只是一场镜花水月般的幻梦。她不能在梦境中留恋,也不可以在现实中浑噩沉沦。

她有她的事情要做!

满城的桃花飘零,像是绚烂的云霞,可染上了鲜血的色泽,怎么看都是凄哀。

兽潮是在那久久不断绝的悲鸣中退去的,仿佛在哀悼着什么。商皎皎和厉阳察觉到一股莫名的桎梏松开了,冥冥中感知到了某些事情。他们对视一眼,又不甚确定自己的猜测,直到消息传到了小微城,那个在背后驱动妖兽作乱的魔人高手,已经被无稽山山主陆不器斩杀了!

但是卫含真没有回来。

醒来的素微没有见到师尊,她没有大哭大闹,只是扁着唇盯着商皎皎二人。商皎皎心中有几分罪恶,她惯来不擅长欺骗孩子,只能够吞吞吐吐地将事情说出。

师尊不愿意见别人无父无母成为孤儿,却选择了抛下我。素微的眼眸很亮,可是那抹亮色中又渡着桃花的红,像是血色在双眸中汇聚。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从兜中摸出了一枚铜板,勾着唇抛上抛下。可不管她怎么扔,那铜板上都会沾上一片桃花,看不清正反。

桃花是血,而血是罪恶,这分明指示了她的前路。

次日之后,素微失踪了,跟卫含真一样,没有任何行迹留存,仿佛她们师徒从来没有在这座小微城出现过。

斩杀魔人得胜而归的陆不器被天下人赞颂,说他不负山主之称,可实际上他的状态并不好,丹田脉络间留存的雷芒日复一日地侵蚀着他的灵力和身体,只要无法将它们驱逐出去,他的身体便会慢慢垮下去,而境界更是维持不住。这等境况下的陆不器只能够选择闭关,彻底地将无稽山的事情抛到脑后。

妖魔暂时的平静不代表着他们最终选择了放弃,在一段时间的蛰伏之后,他们的攻势变得更为猛烈。西荒、南荒以及北荒的妖兽仿佛朝圣一般,纷纷往东荒涌来,仿佛他们的敌人从整个大荒变成了一隅。

失去了陆不器坐镇的无稽山就像是被折断了脊梁骨。这对夫妇日复一日的消磨同样带走了门中弟子的志气,在节节败退之后,几乎所有修士都选择了折返无稽山,靠着山门前运转的大阵抵抗外来的侵犯。在他们的放弃下,不出数年,整个东荒变成了妖魔之域。

事情没有比想象中的坏,因为比起过去的疯狂和厮杀,如今的妖兽像是有了组织和纪律。虽算不上秋毫无犯,但也比过去好上太多。但事情也没有变得更好,因为妖魔对人的仇视从来没有消散过。

如果有另外三山的支援,东荒的覆灭不可能来得这么快。同为人道修士,他们在暂得一片安宁后便选择了袖手旁观。

数年之后,一个身穿红衣的年轻女人,持着一柄红黑色的剑走上了无稽山。那层运转了千百年的阵法在一道如白虹贯日的剑光下顷刻破灭。

她没有理会满脸惊慌的无稽山弟子,而是一步一步,带着阴郁和仇恨走向了陆不器的清修之地,将陆不器从闭关的状态中逼了出来。

尚不能驱逐体内雷芒的陆不器境界落了太多,原本英俊的面容攀爬着如沟壑的皱纹。他浑浊的双眸望着陌生的年轻女人,不知道她的敌意从何而来。

红衣女子没有解释,只是用那能够斩断一切的剑光收取了陆不器的命。

她伸出手捏住了一片飘飞的桃花,笑容艳似天魔。

师尊,人都是不可信的,他们是罪恶,而我要杀戮来斩断罪恶!

小微城外小微山,曾经被陆不器一掌夷为平地,后来又因战乱再度遭遇摧残,不再是一个适合人入内的绝境。此刻的小微山,黑色的焦土向外延伸,一片凄凉荒芜之色。然而吊诡的却是山中的一座兽骨搭成的小院、一口井,以及井边那一株如鲜血般的不败桃花。

红衣素微已经彻底长成了,只是那精致的眉眼间蒙上了阴戾,周身气息颓丧,仿佛汇集着人世间的罪恶。她坐在了兽骨之上,闭着眼感知着此处残存的气息这里是卫含真最后出现的地方。

那妖兽和魔人都死了,陆不器受伤,可是她的师尊却失踪了。

整个大荒都不见她的身影。

她很可能已经死了,可素微不愿意去思考这种可能。

小微山下万丈深渊。

一只金色的镂刻着山川鸟兽、日月星辰,正不住地转动,没有泻出丝毫的气息。在这的上方,一滴金色的巨大水珠悬浮在上空,将如同胎儿一般卫含真包裹在其中。在玄渊金水的后方,则是一面水墨色的壁障,有三行篆字,分别题着现实之反未来之兆与自我之想这些字,此心世便以此为世基构建出的。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金蝉从卫含真的身上飞出,化作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童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金色的法盘。法盘上的日月星辰运行的速度似是快了几分,一阵摇晃后,另一个持重老成的童子也显现出身形来。

蝉金真人鼓着腮帮子,她望了卫含真一眼道: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当日在斩杀那个魔人之后,卫含真被陆不器偷袭,千钧一发的时刻便是福寿蝉金锁护住了她的道体,使得她与陆不器能斗上几个来回。可最终还是败了,在匆忙间落到了深渊之下,结果撞到了这个金盘。同为真器,蝉金真人一眼就看出来,这不知道在三绝界多久的前前前辈乃是三绝界之基。

这件类似于金盘的真器大有来头,名曰造化,是长观宗祖师铸造的真器,已然有万载之久。不过当初祖师离开后,并未将它带走,而是留在了这个地方。此刻望着可爱的小女童,造化童子叹了一口气道:心世之劫还没完,就算是我也不能将她送出。

蝉金真人的眉毛几乎挤成了一堆,她哼了一声便回到卫含真体内,只留下一句:那将她送回心世中。小主子怎么可能连心世之劫都渡不过?!

在半梦半醒间,卫含真隐约听到了对话之声,可当她睁开了双眼之后,似乎世界都静止了,在在这个地域,她寻找不到丝毫的熟悉之感。体内的灵力运转,找不到受伤的痕迹,反倒是更近一层楼,她茫然地四面张望,过去的画面再度在脑海中上演。

魔人、陆不器素微小微山最后怎么样了?!半刻钟后,卫含真的心绪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她眸光闪了闪,循着有人烟的方向遁去。然而天时改易,人道式微,妖魔横行,所见的城池都成为妖魔手中物,几乎不见一个修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