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毓川半天才“嗯”了一下,似乎放松了一点儿下来。
唐伊乐悄悄地把手指按到他的脉搏上——平时那么冷静的一个人,居然被个小手术吓得心跳狂飙。
她差点儿又要笑了。
这样不好,不好。
当时他摔碎了膝盖被送来医院的时候,得怕成什么样,又痛成什么样。
还那么倔,谁都不要,谁都不搭理。
她心酸得放软了声音,一边抚摸他的背,一边贴到他耳边小声讲八卦给他听:“你隔壁那间病房也是个帅哥哦,好像比你大不了多少,是出车祸进来的,刚从ICU转过来,脊椎骨折了,可能下半身要瘫痪了,好惨好惨的。我刚才去偷偷瞄了几眼,他太太也好漂亮哦,还是个明星呢,就是一直哭一直哭,根本停不下来,太可怜了。”
冷毓川听了一会儿,小声问:“我跟他谁比较帅?”
她认真作答:“你们俩五官长得都很帅,但不是一个类型,你是那种有点忧郁冷淡的艺术家气质的,人家是那种稳重的霸道总裁气质的。不过人家都住了好几个月医院了,人都瘦脱相了,还是你比较帅啦。”
冷毓川又安静了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不高兴地说:“不许看别人看这么仔细。”
唐伊乐不跟他计较,拍拍他说:“好好好,不看了不看了,永远都只看你一个人。”
她低头吻吻他的额头,轻声说:“闭上眼睛,我念诗给你听,很快就睡着了。”
没等他同意,她就自说自话地开始了。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张口就来。
“ShallI paretheetoasummer’sday?Thouartmorelovelyandmoretemperate...”
(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
一首接一首,她尽量念得柔情似水,一直念到自己口干舌燥,嗓子都快哑了,冷毓川才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的手术进行得相当顺利,冷毓川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还没到中午。
唐伊乐趁他醒过来还迷糊的时候搬着椅子坐到床头,殷切地凑过去问:“冷先生,我跟你商量件事好吗?”
(提到的这句诗来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十八首,译本很多,这里是梁宗岱译本。)
(PS隔壁病房发来wink,大家收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