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利维坦有些别扭地抖了抖翅膀,装作不经意地开口,“偶尔要不要告诉你一点真话。”
“按照你一贯的坏心眼,我合理怀疑这句也是骗我的。”缇娜双手环胸看向他,“不过,你不是更喜欢让别人猜到吗?”
“不如让我来猜猜看吧。”
利维坦好以整暇地点了点头:“这样也不错。”
“首先,你肯定不是个魅魔。”缇娜确定地下了判断,“至于为什么号称自己是个魅魔……”
缇娜脸色有几分古怪,“应该是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多少武力手段,让我降低戒心?”
“哎呀!”利维坦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你是一开始就这么聪明,还是最近开窍了?”
“不要把我当成笨蛋哦!”缇娜带上了几分得意,“我也是有自己的情报来源的。”
“你说的是在教堂里意外提起‘魅魔’话题的那只吸血鬼吗?”利维坦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还是你手里那本来自精灵但记载并不完全的魔法书?”
缇娜有些意外:“哎?”
“你怎么知道我和尼古拉斯……”
“哈,你以为这能躲过我的耳朵吗?”利维坦懒洋洋地晃了晃手,“怎么可能。”
“被发现以后就坦率承认,这就是我一贯的风格,刚刚只不过是不想在那个精灵面前多说而已。”
他露出笑意,“至于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恶魔,就靠你继续发现了。”
“哦——”缇娜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我还以为,像在萨克达面前那样胡说八道才是你的做法呢。”
“对一般人是这样的。”利维坦撑着下巴,靠近直视她的眼睛,“这只是对你的……特殊对待。”
缇娜一瞬间有些晃神,她似乎从这句话里品尝了一点拥有别的含义的甜蜜味道,然后利维坦立刻转过了脑袋,得意洋洋地说,“毕竟我们是礼尚往来,我也在寻找你的秘密。”
“我以为我的身份已经完全暴露了。”缇娜好奇地抬起头,“你不是已经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居民了吗?”
“除此以外,我还有别的想知道的事情。”利维坦双手环胸,“我得把自己所有感兴趣的谜题解开才行。”
“虽然你看起来是个头脑简单的家伙,但实际上……你居然不算是一道太好解开的谜题。”利维坦笑容闲适,看着她的眼睛,“我在你眼里,也不算是已经见到谜底了吧?”
“当然,你身上还有很多谜团。”缇娜配合地点头,“我现在只知道你不是个魅魔,解开了你的第一层谎言。”
“但还有其他的。”
缇娜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我总觉得答案会相当出乎意料呢,你不是魅魔,总不会连恶魔也不是吧?”
“咳。”利维坦清了清嗓子,“这就要看你能不能找到根据了……”
“不过,你的话确实只能相信一半。”缇娜回忆起他说过的许多话,很多被她认为是真的的部分反而是假的,但觉得是胡说八道的部分居然反而像是真的。
还真是相当具有恶魔风格的恶趣味。
缇娜若有所思地开口:“你之前说,你是个魅魔,名叫利维坦……所以,其实你是个魅魔是假的,但你是‘利维坦’是真的?”
利维坦僵硬了一瞬间,他意味深长地抬起眼:“啊,你是这样想的吗?”
“你觉得我就是传说中的那头魔龙吗?”
“开玩笑的。”缇娜笑起来,“毕竟萨克达都说了不可能了嘛。”
她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是说,不管你是个多爱说谎的家伙,在自己身上层层叠叠覆盖了多少层谎言,但你是利维坦。”
“不是说指魔龙利维坦,而是和我们相处中,我见到的那个——满嘴谎言、好吃懒做、坏心眼但相当有意思的家伙。”
利维坦面无表情:“你完全没用什么好词吧!”
“我说了‘相当有意思’!”缇娜试图为自己证明,“对害怕无聊的恶魔来说,这不就是最高评价了吗!”
“哼。”利维坦别过了头,“对别人给出‘很有意思’的评价,这可是一般来说,我会做的事情。”
“可别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已经相当了解我了,我可是特殊的最难以捉摸的恶魔。”
他带着几分骄傲仰起头,缇娜笑了一声。
“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你是个喜欢说谎的家伙了吧?”缇娜伸了个懒腰,“我已经有所准备了。”
“所以,接下来我所相信的你说的每一句话,你所表现出的模样,都是因为我自己愿意相信。”
“我会相信我想要相信的部分,被骗的话……”她思索了片刻,最后双手叉腰,相当有气势地说,“就当是运气不好吧!”
利维坦:“……”
狡猾的恶魔沉默了片刻,忽然伸手捂住了心脏。
“啊糟糕,好痛!”
“嗯?”缇娜脸上带着几分茫然,“突然之间怎么了?”
“对恶魔说‘相信’什么的,露出散发奇怪光芒的坦率表情,是对恶魔的攻击!”利维坦张开翅膀飞速往后退去,他捂着自己的心脏和缇娜拉开了距离,“你这是对恶魔的宣战!这是精神攻击!”
缇娜愣了愣,紧接着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啊呀,原来利维坦听不得这种话吗?”
她跳起来,试图够到高高飞起的恶魔,接近他喊,“我相信你哦利维坦!”
“你是个好孩子哦利维坦!”
“你其实很喜欢这里吧利维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