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不错地掀开锅，一锅灿烂明媚的色彩撞进她的眼里，缇娜握着鸡蛋，呆愣当场。

罪魁祸首利维坦还靠在门口得意洋洋地开口：“怎么样？漂亮吗？”

缇娜沉默地看着在锅里摆了一圈的鲜花，默默扭头看向利维坦：“这是什么？”

“花啊。”利维坦不假思索地回答，“怎么了，难道你那里不这么叫？”

“不，我想问的是，你为什么要把花放在锅里。”缇娜揉了揉额头，认命地把花从锅里取出来，目光复杂地看着沾了花粉的锅底。

“这就叫做惊喜。”利维坦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要哄骗人类不都得这么做吗？”

缇娜：“……”

她拧着眉头看了会儿利维坦，最后叹了口气，认命地开始刷锅，“比起这种东西，如果你拎只鸡回来，我会更开心的。”

“鸡？”利维坦愣了愣，目光落到她手里的鸡蛋上。

缇娜以为他不知道自己说的“鸡”是什么，于是尽职尽责地为他描述：“就是嘴巴尖尖的，有翅膀但不会飞的，这颗蛋的爸爸妈妈。”

“我知道什么是鸡！”利维坦有点气急败坏，“但我不会带鸡回来的！谁会给女孩子送鸡啊！”

缇娜挑了挑眉毛：“那你靠在锅里放花骗到过其他小姑娘吗？”

利维坦：“……”

他罕见地沉默了片刻，然后装作不屑一顾地摆了摆手，懒洋洋地说，“一个成熟的魅魔，不需要这种小花招也可以诱惑目标！”

缇娜嗤笑一声，她就知道，这个魅魔多半就是个半吊子！

利维坦恼羞成怒地瞪她，缇娜迅速收敛自己的笑意，清了清嗓子：“好吧好吧，就当你是个了不起的魅魔好了，记得有空帮我去买两只鸡，要活的。”

利维坦十分警觉：“活的？你打算干什么？”

“养啊！”缇娜话音刚落，利维坦几乎同时回答：“不行！”

“为什么？”缇娜奇怪地看他。

利维坦咬牙切齿地说：“这里是教堂！”

“教堂可以种菜，为什么不可以养鸡！”缇娜理直气壮地回答，“利维坦，你不能偶像包袱太重。”

她伸手勾住恶魔，“你看，这里是光明神的教堂，又不是你的教堂，对不对？”

利维坦直觉她要忽悠自己，但还是不由自主跟着点了点头。

缇娜再接再厉：“那就算我们在这里做了些出格的事情，丢的也是光明神的脸，不是我们的脸，对不对？”

“反正在这里你是神官菲克，我是厨娘，穿了马甲，怕什么？”

利维坦：“……”

虽然她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他直觉这个头不能点下去，不然一切都回不去了。

缇娜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蔑视光明神，就从在祂的教堂里养鸡开始！去吧，勇敢的恶魔！”

利维坦沉默了片刻，他深深叹了口气：“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到底谁才是恶魔。”

缇娜笑起来：“这说明我们很合得来。”

“哼，油嘴滑舌的小鬼。”利维坦似乎觉得这句话很受用，他扬了扬下巴，“知道了，我会帮你弄来的。”

缇娜一边说话，手上也没有闲着，她已经重新洗净了锅，手里端着一碗面糊，往锅里刷油。

他好奇地看她动作：“这是做什么？”

“饼。”缇娜简短地回答了一句，“然后在里面卷上炒土豆丝之类的蔬菜。”

她露出一丝怀念的神色，在遥远的地球，她有个来自神奇的城市的室友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大饼可以卷一切。

嗯？不过她的室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缇娜有些晃神，呆呆地站在原地，利维坦奇怪地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喂？怎么了？”

缇娜回过神，眨了眨眼露出笑容：“啊，没事，只是觉得我好像忘了不少东西。”

她苦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的脑袋简直像个筛子，也不知道漏了多少重要的东西。”

利维坦神色微妙地挑了挑眉毛，忘了不少东西，这可真是个有意思的情报。

他正要问，但面糊刺啦一声落进锅里，缇娜动作迅速地把面糊摊开，利维坦瞪大眼睛看着她动作，一时间忘了说话。

片刻之后，缇娜端着从外表看平平无奇的卷饼出来，满教堂乱晃的史莱姆们立刻围了上来。

“咳咳。”缇娜清了清嗓子，手一挥，“列队！报数！”

史莱姆们立刻在煤球的带领下迅速排成一列，雄赳赳气昂昂开始报数。

“叽！”

“叽叽！”

……

“叽叽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