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因正愁没话说,眼睛一亮,开口道:“姐姐,我没说错吧?葫儿果然善良。”
善良?
善良就不会把身边丫鬟打成这副模样了。
要知道,能够做到主子身边的贴身丫鬟,月银和在府中地位都和普通下人大不相同。这位红儿的爹只要不是蠢货,就不会对女儿动手。
楚云梨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柳姑娘是吧?”
柳葫面色微微一变。
如果郡主答应这门亲事,该不会对她这么冷淡才是。至少,不会以疑问的语气唤她的姓。弄得好像都没记住她这个人一般。只这一句,柳葫就知道郡主的意思了。
“是。”
楚云梨面色淡然:“王府门槛高,你怕是够不着。”她站起身:“就这样吧。”
顾因讶然。
柳葫面色唰得惨白:“郡主,我自认家世还算过得去,容貌才气都可,之前的世子妃还不如我的出身,您哪儿看不上我?”又急忙补充:“我对世子一片真心,我爱的不是他的身份,而且他这个人。”
说到最后一句,低下头,羞涩不已。
顾因满脸欢喜,正色道:“姐姐,我真想娶她。”
其实呢,京城那边的姑娘以含蓄为美。也就是北境这里,姑娘家才会这么大胆表明心迹。
楚云梨颔首:“我知道了。回去之后会和父王商量。”
刚才还直接拒绝,现在就改口说商量。顾因以为是他们二人的感情感动了姐姐,当即大松一口气。
就连柳葫,紧绷的脊背也微微放松。
她率先出门:“走吧,父王今日会早回来。”
潜意思就是姐弟俩回去就见,顾因心下一喜,急忙忙跟上。
姐弟二人下楼,今日坐的是马车。姐弟二人都进去之后,楚云梨吩咐道:“先不急着回府,跟着那位柳姑娘。”
车夫隔着帘子应声,边上顾因一脸不解:“姐姐,你这是为何?”
“救人!”楚云梨言简意赅。
顾因:“……”
他心里的疑惑更深,忍不住问:“你要救谁?这城中有护军巡逻……”
楚云梨抬手止住他的话,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起得太早,我有点困,先眯一会儿。”
如此,顾因也不好打扰她了。
没多久,马车驶动。
两刻钟后,马车重新停下,车夫的声音隔着帘子传来:“郡主,柳姑娘的马车停在了院子外。”
楚云梨掀开帘子,只见面前是个一进小院。若是没猜错,这边的院落已经是北城西边。此时院子里隐约传来女子的低泣声和求饶声。
“去敲门。”
车夫毫无异议,跳下马车去敲门。
敲了半天,里面始终没人开门。顾因一头雾水:“有没有跟错?”
车夫摇头,语气笃定:“肯定没错。”
楚云梨跳下马车,一脚就踹开了门。
院子里的情形尽入眼底。
柳葫一脸凶神恶煞,眼睛血红,手中抓着一条鞭子,正死死等着地上的丫鬟。
地上的红儿滚来滚去。因为手脚被捆,滚得浑身都是土,头发凌乱,周身狼狈不堪。嘴也被堵住,想喊都喊不出来。
顾因傻眼了。
楚云梨似笑非笑:“弟弟,这可就是你口中温柔和善喜欢接济穷人的心上人。感觉如何?”
不如何!
顾因看着地上丫鬟身上隐隐从衣衫中渗透出来的血迹,胸腔中几欲作呕。强忍着才没吐出来:“葫儿,你为何要这般打她?”
柳葫在他们进门时慌乱了一瞬,闻言回神,不回答顾因的话。反正看向楚云梨,柔柔问:“难道郡主就可以私闯民宅吗?”
楚云梨颔首:“自然是不能的。”紧接着又补充:“你去告我啊。”
柳葫:“……”
跑去王府告北王爷唯一的郡主,她得多蠢?
地上红儿满脸是泪,眼中满是哀求之意。
楚云梨缓步进门:“刚才我就看中了你的丫鬟,觉着我跟她颇为投缘,特意追上来,就是想跟你要了她,不知柳姑娘可否割爱?”
柳葫面色大变,勉强笑道:“北王府那么多的下人,难道郡主还缺人使唤?这丫头粗手笨脚的,平时没少做错事,民女怎么敢让她伺候郡主?”
“我说她行,她就可以。”楚云梨一挥手:“带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