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为举子,也得瞒得住啊。
顾因哑口无言:“他出身不好,配不上你。”
这些话,曾经顾沅儿也跟弟弟说过,如今被他原封不动还了回来。
楚云梨哭笑不得:“我又不嫁给他,有什么配不配?”
顾因恍然:“就跟我纳妾一样?”
楚云梨:“……”
反正一辈子就纳这一个,也说得过去嘛。
顾因虽然多事,但本心是好的。楚云梨把人送走,一路上和颜悦色。
结果一回头,就看到了院子里一脸幽怨的贺子风,他幽幽问:“你拿我当妾?”
合着他刚才在外头偷听?
楚云梨清咳一声:“你都听到了?”
贺子风面色有些苍白:“我不做妾!”
楚云梨张口就来:“好,以后我娶你!”
贺子风:“……”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女人没有别的意思,以后不知道,至少目前她并没有改变心意。而他要做的,就是让她一辈子也别改心意。
……
陈家那边果然吃了这个哑巴亏,从头到尾就没有人到北王面前提及沅郡主当街打人的事。
而外面的百姓都觉得是沅郡主这是有了新欢,怕新欢多想这才打人。
不过,陈朝将也该打就是。
娶着了郡主,不好好供着,反而去外头拈花惹草惹郡主伤心,当年没打他,好多人都觉得郡主憋屈,如今这顿打来了,众人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新欢挺受宠的,接连好几个月跟在郡主身边同进同出。
转眼到了年关,北城中喜庆无比。北王府就是一个小型的朝廷,各处收成的赋税和账本,边关的守卫兵力和兵器,什么事都要北王亲自过问,外殿忙成一团,就连贺子风都被抓过去算账。
顾因别的不成,算账还是能的。不过,他虽然被楚云梨忽悠了,但却一直盯着贺子风,总觉得他不安好心要骗自己姐姐。
一整个早上,往贺子风那边看了好多次。
楚云梨余光瞥见,道:“你差不多得了,干活认真些。”
顾因:“……”
姐姐竟然为了这个小白脸儿训他?
他不满道:“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还是那么好看啊。”
楚云梨忍不住笑:“我是让你认真算账,免得大年三十扒着账本过年。我可跟你说,到时候我要过年,你自己算。”
顾因不干:“北王府又不是我一个人的。”
楚云梨正色道:“你是世子,以后就是你一个人的。”
顾因看着满屋子的账本,那边父王和贺子风还在飞速扒拉算珠,外间十几个账房先生也在算,满殿都是算珠的撞击声,他心里有些绝望,第一回 真切地知道北王除了威风外,也是不好做的。
他沉默了下来。
北王瞄了一眼儿子,心下冷哼。
他就是故意的!
他到北境也不是一两年,之前那些年过年虽然也忙,但也没到要他这个北王亲自算账的地步。
以前他觉得自己身子好,有大夫守着,至少还有二三十年好活,没必要让两个孩子提前承受压力。可他今年死里逃生一回,认真思量过北王府的以后,决定把底下的孩子历练出来,至少,他乍然离开后,不至于手忙脚乱一盘散沙。
一片忙碌中,有管事进门送上一封信,上面带着红色的火漆。
由朝廷发出的凡是带上火漆的信,都有急事。北王收敛心神,打开信后,皱起的眉松开,看了许久后,又皱起眉来。
顾因疑惑:“父王,朝中出了何事?”
楚云梨已经站起身走过去,接过信自己瞧。
待看清楚上面的字迹后,惊讶道:“五皇子来了北境?”
信上说,五皇子年前告病在府中休养,皇上派去的太医一直没见着人。起了疑心,派身边的公公前去探望,这才发现,五皇子府已经人去屋空。再一细问,才得知五皇子偷跑出了京城,来了北境。
信上皇上殷殷嘱咐,要是看到了人,把人仔细护回京城。
顾因也走过来看了信,忍不住道:“这么没谱?临近过年,挺多山贼也想过个好年,五皇子怎么想的?”
北王看他一眼,心下愈发失望,面上不露,看向楚云梨:“沅儿,你怎么看?”
楚云梨想了想:“五皇子天生聪慧,举国皆知,年前朝中有消息传来,皇上有意立储。我看他不一定是偷跑,兴许是想收回北境封地,拿这功劳换储君之位。”
顾因有些懵:“五皇子今年才十九岁,不至于吧?”
楚云梨一笑:“咱们得做最坏的打算,就看这位五皇子能不能顺利到咱们北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