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晕得干脆,却把剩下的这一摊麻烦都丢给了楚云梨。
没办法,现在这里陈家的人除开一个晕厥的丁氏,就剩下那边还被人抱在孩子哇哇大哭的陈元宝。楚云梨身为儿媳,无论之前感情如何,这时候都该前理事。
很快,陈父被人抬进了屋。
那边的罗寡妇此时还晕着。
只看她头的大包,楚云梨就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寻死,就算那根柱子不是桐木,她也死不了。
所以,跟着人将陈父抬进门路过罗寡妇时,她假装站立不稳,踉跄了一下,刚好一脚踩罗寡妇的大腿。
每个人大腿有的地方是不能用力踩的,她看准了地方一脚下去,虽然用的力道不大,但地的罗寡妇立刻尖叫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但耐不住周围人多,都听到了这动静,然后就看到捂着大腿一脸尴尬的罗寡妇。
众人:“……”装晕?
她装晕不要紧,可害人家夫妻打架,还弄出了人命来。
不过,这时候陈父没了命,那边丁氏承受不住打击也晕倒在地,众人且顾不指责她,都纷纷帮忙把人挪进后院,找了门板把尸首放好,又有人去扯孝布……纷纷开始帮忙置办丧事。
不过半日,附近几条街的人都知道陈父没了的事,有来往的人家都门吊唁。
陈元临再不想出门见人,父亲的丧事他还是得出来。
楚云梨这边忙着办丧事,没空回去。
有人去给陈元临报丧时,他当即瞪大了眼。父亲不是还想和寡妇勾搭么?
前两天不是还算计成衣样式,想要过来偷么?
昨天母亲还搬过去了,怎么现在就死了?
记忆中的父亲正值壮年,前不久才添了幼子。这把年纪能有孩子,证明他还年轻,正是得意的时候,怎么说没就没了?
他心里很多疑惑,但他嗓子疼,根本问不出来。抬他过来的人却很耐心,将刚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都跟他说了。
陈元临听完,还觉得做梦一般。父亲没了,竟然是母亲下的毒手。
当然了,所有人都看到那是个意外。
可就算是意外,也是母亲杀了父亲啊!这让他怎么接受的了?
虽然父亲最近做的这些事不像话,甚至已经隐隐有放弃自己的意思,可父子俩曾经也真的父子情深过的,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父亲教了他许多东西,是真的疼过他的。
一个人无论生前做了多不好的事。在他死后,曾经做的那些不好的事通通都显得不重要。回忆起来的,都是那些好的。
包括丁氏,醒过来之后默默垂泪,想到的都是夫妻相守二十载的感情。
母子两人伤心不已,陈元临又废了一条腿。丧事主要是楚云梨主理,一切还算顺利。
五日后,就把人下了葬。
至于追究凶手的事,陈元临不提,楚云梨也没说。说到底是家事,外人也不好提。衙门那边,只要没人告状,他们就不会管。
陈父下葬之后,母子俩好久都没缓过来。丁氏大病一场,陈元临也整日颓废,不过,他之前也没什么精神就是。
元宝和安继都交给奶娘带着,楚云梨管着两间铺子,日子过得充实。
这一日傍晚,她刚关好门,盘算着过段时间,一家人搬到新铺子这边住,老院子里面找个伙计守夜。一转身就看到了门口的人。
正是罗寡妇。
陈父丧事前前后后办了六日,罗寡妇和她儿子从头到尾就没出现过。
楚云梨捏着钥匙,顺口问:“有事?”
罗寡妇满脸憔悴,可见最近过得煎熬,此时揪着衣摆,声如蚊呐:“那日的事,对不起。”
来道歉的?
这含含糊糊的,也不说清楚那日的什么事,一点诚意都没。
再说,罗寡妇并不全然无辜。
这街那么多人,想要请厨娘的也不只是陈父。为何她偏要给陈父做饭呢?
如果只是单纯做饭,外人也不会乱说。尤其柳氏这个人还算正直,平时并不是喜欢说道别人的人。她都说罗寡妇和陈父之间有问题,楚云梨还是比较信的。
这男女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陈父如果单方面有那心思,也传不出这些流言来,罗寡妇分明也有意靠近。
再说,罗寡妇寻死之事,根本就不是真的要死。不过是当时被逼急了,又解释不清楚,干脆以死相逼。让众人闭嘴。
毕竟,众人喜欢热闹是真,但怕出人命也是真的。
要是看到一议论就要出人命,肯定三缄其口再不敢提。
想明白这些,楚云梨摆摆手:“你跟我说没用。我婆婆现在还躺在床,孩子他爹也没精神。”
罗寡妇最应该道歉的是那母子俩人。当然了,他们肯定也不接受就是。
罗寡妇眼泪落得更凶:“我真的不是故意……我没想出人命……”
这时候来装无辜,未免有些太过分。楚云梨打断她,“你只是想给我爹做继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