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摆摆手,没什么兴致:“我知道陈夫人不喜欢她,还针对她,针对周家。他们应该是有仇的。”
这么一说,李香雨心里更凉,没想到她还什么都没说呢,周家就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陈夫人的那个话,本就是说她和陈婉华,或者陈婉华的亲生爹娘之间有仇怨。这仇怨很大,大到陈婉华知道内情后,会不顾养恩也要报仇的地步。
但是,如今李香雨手中也就只有这一点有用的消息,她不想被送到大山中,还想挣扎一下:“我知道更确切的消息。只要你帮我,我就告诉你。”
“说来听听。”
李香雨咬了咬牙:“你先帮我。”
楚云梨没那耐心,扬声道:“送客,我就不信我查不出。”
李香雨急了,脱口而出:“你肯定查不出,我亲耳听到陈夫人和她身边的婆子说的,就她们主仆二人知道。”
话喊出口,才惊觉自己失言,忙捂住了嘴。
楚云梨似笑非笑:“这天底下的秘密,但凡有第二个人知道,那就不是秘密了。”
“陈夫人我动不了,她身边那个婆子,我还是可以想办法动一动的。”
现如今的周家已不同往日,李香雨相信只要楚云梨想要查,肯定能查得出。越想越沮丧,老实道:“陈夫人很忌讳婉华知道自己的身世,这里面应该有问题。”
楚云梨含笑点头:“还有呢?”
李香雨实话实说:“听到这两句,我就跑出来了。别的我也不知。”
既然周家不愿帮忙,她还得去想别的辙,当即起身告辞。
看着她出门,楚云梨出声道:“若你不想无声无息被陈夫人送走,就让更多的人知道你。”
本来满心绝望的李香雨闻言,眼睛一亮,急忙忙下楼。
当日下午,县城中传出消息,陈家接回来的那个女儿,最近要说亲了。这可是陈家最后一个女儿,想要搭上关系,就得赶紧。
消息不知从何而起,陈夫人得知后勃然大怒:“去媒人那里打听,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消息?”
各处媒人赌咒发誓表示自己不知情。
其实,只半天,已经好多人找了媒人想要和陈家结亲。看到陈夫人,有媒人还试探着提了一下,却被骂了回去。
媒人吃这行饭,最是看得懂眉高眼低,立刻就明白了陈夫人的意思。媒人消息也灵通,在陈夫人骂了两个后,再没人敢接这事。
于是,提亲的人也知道了陈夫人的意思。
结亲是结两姓之好,是想要拉近关系,陈夫人厌恶这个女儿,那他们就是将人娶回去,也只是摆设罢了。
没有人提亲,但议论的人却多,甚至因为陈家放出话却迟迟没有定下幺女的亲事,议论的人就更多了。
随着议论的人多,李香雨攒下来的私房也花得精光。但无论如何,这么多人议论,就算后来知道的人少了,众人也会记得陈家有一个还未成亲的幺女,陈夫人想要无声无息把她送走,是万万不能了。
如此,她也算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但是,也不能隔太久,太久了外人一忘,陈夫人兴许又会起念头,尤其这一回她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位嫡母。
李香雨自己有事没事就在大门处溜达,时不时看看外头。
两日后,她终于等来了陈老爷。
看到陈老爷的一瞬间,李香雨激动得哭了出来。立即上前请安:“爹!”
现在是正月,春寒料峭。看到女儿在外头,陈老爷很是意外:“你不冷吗?怎么在外头吹风?小心着凉。”
顺口一句安慰的话,李香雨愈发感动:“爹,女儿好怕。”
看她哭得泪眼婆娑,陈老爷皱眉:“又出什么事了?”
李香雨看了看左右。
陈老爷秒懂:“跟我去书房。”
书房中只剩下父女二人,李香雨将自己听到要被送去山中的话说了,哭道:“女儿找人放出要议亲的话,实在是迫不得已,求爹做主,女儿自小在乡间长大,吃够了看天吃饭的苦,实在不想嫁到大山里面去……呜呜呜……当初娘真的应该保大,留我做什么?没有娘的孩子,过得苦哇……”
她抽泣着哭,并没有嚎啕,但身子颤抖不止。陈老爷看在眼中,又想起当初温婉的柔弱女子来,尤其生孩子时他不在她身边……若是他在,兴许她就不会死了。
想到这些,陈老爷觉得亏欠了她们母女,道:“你的婚事,我来想办法。”
李香雨忙道:“爹,外头流言纷纷,不如就趁着现在赶紧定下。”
陈老爷揉揉眉心,扬声吩咐道:“请媒人来。”
陈夫人不想嫁女儿,陈老爷亲自吩咐又有不同,不过半日,城中的四五个媒人都到了。在看到陈老爷许出的谢媒礼后,都兴致勃勃将觉得合适的人家说了出来。
转眼到了正月下旬,这日傍晚,楚云梨正准备睡下,外头小草急匆匆跑来:“大娘,我家姑娘要生了。”
闻言,楚云梨披衣起身,陈婉华确实要生了,周兴华让人去请稳婆,蹲在床边握着媳妇的手:“别怕……别怕!”
陈婉华脸上虽然痛苦,但却还带着笑:“我不怕。”
看得楚云梨一阵无语,也不知道怕的是谁。
稳婆来了后,楚云梨也没出来,亲自盯着她接生,还帮着揉陈婉华肚子,一个时辰后,婴儿的哭声响起,母子平安。
得了孙子,楚云梨松了口气。倒不是她重男轻女,而是胡青桃应该喜欢孙子,当然了,如果真是女儿,至少救回了她儿子的命,胡青桃应该也是满意的。
美肴楼少夫人生孩子,洗三大办,就在楼中,凡是想要沾喜气的,不拘贺礼多少,都可上门喝一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