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没办法嘛。”眼见婆婆又要打人,贺氏忙捂着脸往后退,边道:“我三弟打坏了人,要是我不帮忙,他就会被送进大牢,我是长姐,我能眼睁睁看着他入狱吗?”
田氏听不下去了,“你三弟就算去死,又关宛雅什么事?对了,你还没说得了多少好处呢?”
贺氏默了下,道:“五……五两。”
一看她眼神闪躲,田氏语气笃定,“肯定不止。”
贺氏:“……十两!”又赌咒发誓,“真是十两,要不然我三弟让人打死!”
她最是看重自己的两个弟弟,拿这话发誓,应该不会有假。
张母气得脑子发晕,若说女儿这场悲剧是天灾,只能怨自己命不好,可没想到这竟然是人祸,还是自家人弄出来的……她扶着头,坐到了椅子上,看了看楚云梨脸上黑乎乎的药。事情已经发生,再多的斥责和打骂都已挽回不了,她冷声问:“银子呢?”
贺氏瑟缩一下,不答。
张母将手中扫帚丢了过去,怒道:“把银子给老娘找出来!”
贺氏抖了抖,忙不迭进了屋,没多久,她捧着个荷包出来,颤抖着手放到桌上,“都……都在这里了。”
张母板子脸打开荷包,发现里面就几钱散碎银子,顿时不可置信:“这有十两?”
田氏瞄了一眼,实话实说:“兴许是送给贺家了。”
闻言,贺氏又是一抖。
很明显又被说中了。
张母气得不行,颤抖着手指指着大儿媳,“你果然是好样的。平时补贴娘家我就当看不见了,没想到你如今变本加厉,竟害我女儿来补贴娘家……”
从头到尾,楚云梨面色都挺平静,此时见张母气得慌,抬手帮她顺气,“娘,小心气坏了身子。”
事情已经这样,要是气出个好歹才是划不来。
张母看到乖巧的女儿,心里痛得慌,干脆问:“宛雅,你说怎么办吧?”
张家宠女儿,这一整片都知道,尤其是张家两个儿媳最是清楚。这会儿看到张母一副女儿怎么说就怎么处置的模样,贺氏真的慌了。
自从小姑子受了伤,对她就不冷不热,能不搭理就不搭理,可见她是厌烦了自己的。如今落到她手中,自己还能讨着好?
楚云梨看了过去,就对上贺氏哀求的目光,“嫂嫂,凭你做的这些事,休了你都是应该的。”
闻言,贺氏面色瞬间惨白,忙道歉:“妹妹,是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是没办法呀!我进门三年,从未亏待过你,要不是我三弟惹了事,我绝不会答应这事。以后……以后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千万别赶我走。”
“嫂嫂说到哪里去了。”楚云梨垂眸,看着桌上的银子,“我挨了一顿打,嫂嫂给咱们张家挣了十两银子,说起来也不算亏。”
边上张母和田氏都一脸惊讶。
楚云梨不看她们,继续道:“但嫂嫂把银子送去贺家就不对了,只要你把银子拿回来,再给我道个歉,此事就算了了!”
田氏颇意外,张母顿时皱眉,很明显对这个结果不满。
那边的贺氏也不满,“这银子……要是拿不回来怎么办?”
“那就休了!”张母立即道,“我张家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
楚云梨一脸无奈,“就是娘说的,嫂嫂可要抓紧,明天我看不到银子,这休书可就写好了!”
贺氏颓然坐在地上。
“嫂嫂这副模样做什么?”楚云梨一脸好奇,“我这身伤换来的银子,拿回来没错吧?你为贺家付出良多,如今只是把银子拿回来而已,难道他们这都不帮吗?”顿了顿又问:“还是,他们压根就不想你留在贺家?”
“对!”张母赞同,“我张家仁至义尽,自问没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要是你爹娘不肯还银子,你就领了休书回去。”
天色不早,张母带了田氏进厨房做晚饭,贺氏一直赖在院子里,没多久,干活的父子三人回来了。
张大哥见媳妇哭丧着脸,本来还有些奇怪,正想问呢,张母就站了出来,将贺氏做的事说了,末了道:“要是她把银子拿回来,正经给宛雅道个歉,这日子就能过,要是拿不回来,这媳妇咱们不要了,以后我再给你说个好的。”
张大哥:“……”
对他来说,这事情有点大。
连以后说个好的这种话都出来了,贺氏心里再无一丝侥幸,尤其她进门三年,从未传出过喜讯,张家众人嘴上没说,但心里都挺着急。
能换一个儿媳,他们肯定很乐意。
她起身出门:“我去把银子拿回来!”
田氏见状,靠近楚云梨低声问,“万一她真拿回来了,就这么放过她吗?”
楚云梨讥讽地笑了笑,“贺家那种人,银子进了兜里,还有拿出来的?兴许已经花光了也不一定。”
这倒是真的。
要是贺家如田家一般疼女儿,楚云梨就不会这么说了,贺氏这个嫂嫂,她是一定不要了的!
吃晚饭时,家中气氛沉闷。
张大哥几口吃完了饭就要出门。
张母有些生气,“你要是舍不得,一起给我滚!”
张大哥脚下顿了顿,还是回房了。
傍晚,楚云梨正在叠晾干的衣裳,就听到有人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