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眼冷淡,仿佛面前站着的不是他失踪十年的爹,而是一个陌生人。
许良新讶然,“烧了?”
“烧了!”楚云梨坦然,“引火了。”
许良新看着面前的母子两人,很是无力,打又打不过,只得蔫蔫地离开。
天色不早,母子两人回了客院。对于许良新来找过她的事,楚云梨压根儿就没隐瞒,直截了当的告知了许父两人。周氏叹息,“明明小时候良新不是这样的,权势迷人眼,累得他六亲不认。”
“他早已不是我们的儿子了。”许父强调,“咱们儿子葬在喜来镇西山脚下,等过年的时候回去祭拜他。”
他是真不打算认回儿子的。就像是前天他在大殿中说的那话:三公子是不是甫花山庄三公子他不知道,但三公子一定不是他儿子。
山庄景致再好,看得久了也就那样,楚云梨带着许平安试探着出门,门房压根就没问。
看来是真把他们当客人了。
母子两人下山转悠了半日,直接在镇上租了房子,当日午后,楚云梨留了儿子收拾房子,独自回了山庄。
她打算把许家夫妻二人全部接下山,如非必要,再不会上山了。
镇上到山庄的路程颇远,不过楚云梨飞掠着赶路挺快,刚走到一半,突然从路旁的密林中飞出了五个黑衣人,呈合围之势站在她四周。
楚云梨有些惊讶,“来杀我的?”
可惜这几个人不打算理她,提剑就砍了过来。
楚云梨抬剑就挡,到了这里之后,她苦练了十年武艺,还没有实实在在跟人过招呢。一打五,她应付起来不算吃力。
叮叮当当打了一刻钟,楚云梨没了耐性,一剑以惊天之势劈出,连杀两人。又是两剑,面前的五人已经倒了四个。只剩下了隐隐为首的一个人拄着剑勉强站着,已受了重伤,胸口处黑色的衣衫被划开,皮肉翻卷,隐隐可见白骨。
“谁让你们来的?”楚云梨缓步靠近,“齐娇?还是三公子?”
来人眼中闪过惧意,他们五人联手,当今一等高手都得小心应付。没想到面前这个女人轻飘飘就连杀四人。
黑衣人哑声道,“我不会说的。既然败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剐?”楚云梨抬剑从他胳膊处一割一扯,手中一张衣料连着人皮一起撕下巴掌大的一块,带起一抹血光。在黑衣人的惨叫声中,她疑惑问,“这样剐么?”
黑衣人靠在树上勉强站住,痛得直吸气,“要杀就杀。虐杀算什么英雄好汉?”
楚云梨一脸无辜,“不是你提议的吗?你要是不说主使,我会再剐哦。”
一刻钟后,楚云梨缓步出了小树林,喃喃道,“柳菁是么?不就是摘你几片叶子么,什么仇什么怨?至于么?”
几人都是五长老座下弟子,奉命来截杀她的,要是能拿到剑谱就更好了。
也就是说,几人没打算直接把她杀死,还得打听剑谱的下落。
回到山庄,天色已晚。楚云梨也没打算连夜下山,已经跟许父说过,再住一晚,明日一早下山。
翌日一早,山庄大门一开,三人就出了门。直奔山脚租下的院子。独门独户的小院,只有三间屋子。周氏却颇为满意,“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住在山庄里,总觉得别扭。”
又回头问许父,“咱们住在这里没关系么,要不要直接离开?”
许父正在练剑,“躲是躲不开的,要是走了又让人截回来,不够费劲的。先把事情解决完了,咱们再走。”
可惜,住在山脚下的院子里也不得消停,搬出来不过两天。方溧夫妻二人就找上门来。
彼时许家人都在院子里练剑,恰恰楚云梨站在门口,刚好过去开门。
看到她,方溧扬起一抹温和的笑,言语间比起以前客气了不少,“姐姐,得知你住在这里,我特意过来看看。”
楚云梨侧身,“你可以进来,但她不行。”
柳菁一脸惊讶和委屈,“姐姐,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恬儿姐姐母子两人?我好几次想要接她们过来,是她自己不愿,这不能怪我。”
“我不是怪你这个。”楚云梨靠在门框上,“你找人劫杀我,才是我不让你进来的原因。”
柳菁飞快道,“我没有……”
楚云梨抬手止住,“黑衣人说的是你爹主使,父债子偿。就算你没有,那也是你爹做下的恶,你要不走,我可就要……”她抬抬手中的剑,“打人了哦!”
柳菁:“……”
这可是能接住大公子招数的女人,柳菁哪敢真让她动手?见她不是玩笑,只得道,“姐姐对我颇多误会,我还是改日再上门吧。”说完,转身就走。
溜得倒是快!
楚云梨冷哼一声,关上门就对上方溧复杂的目光,“姐姐,你何时学的剑?那剑谱真有那么好吗?看你内力纯厚收放自如,你的心法从何而来?”
闻言,楚云梨笑了,“妹夫,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秘密?”
方溧:“……”
“我有些担忧你,那是你在大殿中接大公子一招的事,山庄中传得沸沸扬扬,我怕有些人会把主意打到你的心法和剑谱上。”他一脸恳切。
楚云梨笑了笑,隔空对着门后的石头一掌,劲风掠过,石头化为齑粉,“让他们来呀!”
看着那堆“石头”,方溧面色大变。
庄主都不一定有这样深厚的功力,面前的女子才三十出头就能如此。她有天分是真的,但是她所练的心法才是最要紧的。
送走了恍惚的方溧,许父看着那堆“石头”面色也复杂,“玲儿,能够娶到你,是我们许家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