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夫妻俩就是商量让夏俊楷纳妾,结果话还没说出来就咽了回去,不止如此,现在他们俩且顾不上纳妾呢。
翌日早上,楚云梨起来后就没看到两人。
都午后了,夫妻两人才从外面回来,包了几包药。
楚云梨有些无语,“你们真去买药了?”
周氏见她面色一言难尽,立即道,“放心,我们去的外城买,而且也没说是……俊楷,我跟大夫说的是你爹他……”
“咳咳咳!”夏父的咳嗽声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又看向楚云梨,“你别管了。”
于是,楚云梨就不管了。
等到傍晚夏俊楷回来,对上他的就是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和母亲含笑的眼,他心里顿生一股不好的预感,“娘,这什么东西?”
“治病的药哇!”周氏一本正经,“大夫说了,这药喝了,保管药到病除。要是无效,他要退钱的。”
“我不喝!”夏俊楷几乎是小跑着进了屋,“砰”一声关上门,当天晚上晚饭都没出来吃。
落在周氏眼中,就是儿子生气了。吃晚饭的时候几次看向门口,见儿子始终没来,忧心忡忡道,“怎么能讳疾忌医呢,有病了就得治啊!”
勉强吃下一碗饭后,周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不成,这药必须喝!花了三两银子配的最好的药,怎么能浪费?他爹,你跟我一起去劝俊楷,都二十大几的人了,这孩子怎么能跟小时候一样不爱喝药呢,我们就是灌,也得给他灌下去!”
那药味道颇浓,哪怕离得远,楚云梨也闻出来的一些东西。这药也不知道是哪个土郎中配出来的,正常人喝下去以后,非得补出鼻血来不可!
那边夫妻俩端着药碗兴冲冲就去了夏俊楷的屋子,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最后,以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落幕!
楚云梨喝着汤,笑着摇摇头。
却不妨身后突然传来凉凉的声音,“还笑!你出的馊主意!”
一回身,果然就看到了门口处面沉如水的夏俊楷。
楚云梨才不怕他,坦然道,“我不过随口一句,谁知道你会认了?再说,你赶考大半年,我哪儿知道你口中花楼的事是真是假?”
“我都以为是真的呢。”
话落,回身继续喝汤。
夏俊楷大踏步走到她对面坐下,恨恨盛了一碗饭,“他们一天就是闲的。”
楚云梨还是公道地说了一句,“其实呢,你爹娘也是关心你。为了给你买药,推说是你爹生病,真心豁得出去!拳拳爱子之心,让人羡慕……”
“羡慕?”夏俊楷脸色愈黑,“厨房就应该还有药,你要不要喝一碗?”
“我身体好得很,”楚云梨轻哼一声,“再说,那是你爹娘给你买的药,要是让我喝了,他们非得找我拼命不可。”
话音刚落,周氏端着碗出现在门口,“俊楷,可不能再洒了,今天熬的就剩这最后一碗了,三两银子就得了三副,要是没效果治不好,我们要去找他退银子的,我和你爹起了大早跑了一天,你倒是试试……”
夏俊楷忙不迭夹了些菜在碗上,落荒而逃。
周氏又急忙忙追上去劝。
翌日早上,夏俊楷看到楚云梨的第一句话就是,“必须尽快送他们走!”
送走?
若是只有他们夫妻俩,那是随时都可以启程。但是,家中还有个夏氏。
她最近病得愈发重了,楚云梨除了给马儿动手脚,这一回还真没动手。
自从尹家父子下葬之后,夏氏就再没下过床,丧夫丧子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大,最近两天大部分的时候都在昏睡,照这么下去,大概活不了几天了。
楚云梨一般是不去看她的,都是周氏带着喜嫂在照顾。这日下雨,她从后院出来时只得走屋檐下,路过夏氏的屋子时,听见她道,“等等!”
楚云梨顿住脚步看了过去,床上的夏氏形容枯槁,整个人瘦了许多,手跟鸡爪子似的伸出,“立秋,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
“说吧。”楚云梨信步走到床前。
夏氏瘦骨嶙峋,眼睛都大了许多,眼周一片青黑,隐隐透出死气,瞪着她质问,“是不是你?”
“你说什么?”就算是,楚云梨也不能承认啊。
“你……怪我……是不是?我梦见你……死了,孩子……也没留住……
俊楷……吐血没了,夏家……被我毁了,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她激动起来,本来惨白的脸色都红润了些,说话都顺畅起来,“我明明是想要夏家更好,我没想害俊楷,我只是想要他娶一门贵女,生下出身高贵的孩子,让夏家更好,我没想害他,我没想害夏家……”突然,她一把抓住楚云梨的手,死死瞪着她,“放过我孙子,我求你!”
这边动静很大,周氏知道夏氏病重,本就时时注意着,这会儿早到了门口,听到夏氏的疯话,面色慎重起来。
看着她眼中的哀求,楚云梨拂开她的手,“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夏氏瞪着她,眼神渐渐地涣散,就这么没了气息。
夏父看到床上的人眼神不对,忙进门来颤抖着手去夏氏鼻尖试探,然后,他跌坐在地,趴在床沿嚎啕大哭。
夏氏的丧事一切从简,几天就下葬了,一家人都葬在京城郊外,远远的正对着京城古朴厚重的城门。
这一家子做的那些事,不就是想要搭上京城的贵人么?
葬在这里,挺好!
这几次丧事认真算起来都和夏俊楷没什么关系,所以,夏氏没了,他就告了一天假把人送去郊外下葬,也不用守孝丁忧。
倒是夏父送了她下葬后,病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