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故意又怎么地?
黎母觉得头更疼了,“你去绣花吧,这边我和小莲看着就行了。”
黎右志不想就这么放过她,伸手指着楚云梨告状,“娘,她故意往我脚上扔杯子,要是茶水烫,我肯定又被烫了。”
黎母叹气,“别闹了,好好养伤吧!”
楚云梨回去绣花,也再没有人叫她去伺候黎右志,几日后,她的绣品终于完工。拿着绣品去了城中最大的绣楼。
落城是个府城,富贵繁华,识货的人多。楚云梨绣品还没打开,只看见料子,伙计立刻就带她进了里间,很快掌柜就来了。
绣品打开,掌柜虽然极力掩饰眼中的震撼和惊喜,楚云梨也看出来他对绣品的势在必得。
落城中富贵的人多,就没有他们出不起的价。
掌柜伸出一根手指,“八十两!”
这算是个良心价,楚云梨扬眉,“成交!”
等她从绣楼中出来,除了手中拎着的布料和绣线之外,怀中还有揣了八十两的银票,楚云梨没打算把这银子带回去,立即去找了牙婆。
当下的商人确实会让人低看,但也得看做什么生意。开书肆的话会让人觉得高雅,开医馆就是救人济世了。
一百多两银子虽然很多,但开医馆的话就有点不够看,不过可以慢慢来嘛。她先在偏僻的地方买下了一间铺子,两间的铺面,后面还有个小院。拿到了地契,她还吃了午饭,才回家。
此时已经夕阳西下,黎家院子里安静,一进门,就看到了屋檐下的黎母,她坐在椅子里打瞌睡。
大概是听到了开门声,看到楚云梨进门,问,“绣楼那边还满意吗?”
哟,原来还暗中注意绣品呢。
“满意,”楚云梨扬了扬手上的包袱,“我又领了一幅。”
黎母一喜,“你拿到银子,现在就是六十两?”
银子确实拿到了,又已经花了。不过这些没必要告诉他们,要不然,楚云梨怕黎母气晕过去。
楚云梨进门,又开始分绣线,黎母跟着进门,“我想了想,右志养伤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看书,过完年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到那时候启程有点晚,还是坐船好,双平也去……”
见儿媳妇头也不抬,黎母叹息一声,“你还生气呢?右志要是考上,你可就是进士夫人了,你都辛苦这么多年了,真就甘心?”
“我这辈子没女儿,其实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亲生女儿来看的,你看就是小莲进门了,我也舍不得让你干活……只要有我在一天,就谁也越不过你去!为了这个家,银子你还是得出,不为了右志,只为了你自己。就这么说定了啊!”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银子!
说完,见楚云梨没反驳,就觉得她是心里别不过,但已经默认了出银子,顿时心情大好,脚下轻快地出门去了。
黎右志能够考中举人,和他的勤奋也脱不开关系,一开始的疼痛过后,他每日都看书,也不要人守在旁边了。
转眼入了冬,天气冷起来之后绣花就冻手,楚云梨自己添置了炭盆,等到过完年,她的医馆差不多就能开起来了。
这些日子,她偶尔会回梅家去看看,仔细嘱咐过梅家夫妻让他们别过来。
阮小莲一直任劳任怨,期间她的姑姑还来过几回,看在阮氏答应出银子的份上,黎家母子对她很是热情。
到了腊月初时,黎右志还勉强可以自己走几步了。如果顺利的话,年后应该能启程。
这日晚上,楚云梨睡得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隔壁一声惨叫。
是黎右志的惨叫声,然后就是阮小院焦急的声音。
楚云梨起身披衣,推开门就看到地上的白花花一片,阮小莲尖叫一声,躲回了被子里。
虽然只一眼,楚云梨也看清楚了她身上一点衣衫都无,地上的黎右志也没穿衣衫。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黎母已经赶到,看一眼屋中的情形后,赶紧转身,“双兰,去看看右志怎么了?”
楚云梨也觉得辣眼睛啊,转身顺便带上了门,“让小莲来吧。”
婆媳两人站在屋檐下只觉得冷嗖嗖,楚云梨拢了下衣衫,想着两人这种天气到地上……也是够拼的。
两人再进去,阮小莲已经穿好了衣衫,地上的黎右志也套上了中衣。
黎母先去看儿子,急切问道,“你又伤着哪儿了?”
黎右志痛得只吸气,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他的脚脖子肿了好大一圈,红通通的。这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这是另外一只脚!
楚云梨盯着那只脚,她本来还想着年前再让他受一回伤走不了呢,没想到用不着她动手,他这边已经受伤了。
黎母气得眼睛都红了,“小莲,赶紧去请大夫。”
大概摔的时候还带着了原来的伤脚,反正黎右志两只脚都不能动了,一动就喊疼,黎母也不敢乱动了。急得团团转,“你怎么摔倒地上了?”
黎右志眼神躲闪,“床太小了……”
这床是以前他自己睡的,两个人睡的话确实有点小,但都睡了这么久了……想起方才两人的模样,不止楚云梨,就是黎母也明白了两人在干啥,当下气得不轻,“你还伤着腿呢,我让小莲跟你一起睡觉是照顾你的,不是……”她气得跺脚,“这混账东西!”
也不知道骂谁。
大夫来了,仔细查看过后,这一次伤的脚只是扭伤,先前那只有点错位,只能慢慢养,一个月之内能不能养好……大夫也没把握。
好在大夫来的时候已经带了些药,把伤包扎了又配了药,已经是深夜了,临走前叹息一声,“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送走了人,黎母满脸怒气,斥道,“阮小莲,你方才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