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礼瑗被婆子带走,挣扎不过,只大喊道,“我要亲自问问她为何要伤害我们母女……”
陈元略的人带着那个采买药材的伙计去找婆子,也是到了这时候,他才真正信任楚云梨没有对张礼瑗动手。
既然不是她,那就是胡氏了。
陈元略出声问,“胡姨娘对你如何?够恭敬吗?”
楚云梨点头,“胡姨娘很规矩。”但是这样规矩的人,对待张礼瑗的手段堪称恶毒。
胡氏今日对着张礼瑗母女动手,不过是因为她们站在了对立面。但是林苒苒母子也是和她站在对立面的,如果有机会,胡氏对待她们母子也一定不会手软。
陈元略叹口气,“规矩就好。最近余家想要在湛城那边买一条船,已经在找人入股。我们富城许多的东西都是由湛城的码头运来的。如果能有自己的船,会省了不少银子,所以,想要加入的人很多。”
林苒苒嫁进来已经十几年,陈元略从来不会跟她说生意上的事,今日这样……颇为难得。
很明显,他的话还没说完,楚云梨点头,“然后呢?”
陈元略拉她进了院子,挥退了下人,语气低沉,“余家一呼百应,且这消息我得到太晚,银子已经筹集得差不多,不缺我们陈家。我们和余家来往不多,倒是余家的三儿媳是胡氏女,若是她愿意帮忙说和,我们陈家也能分一杯羹,如果顺利的话,每年至少可以多得一千两……”
听到这里,楚云梨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如今陈家得用胡氏!所以呢,哪怕她做了什么,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追究。
楚云梨抱臂,“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其实呢,就是没有商船的事,陈家也不可能为了张礼瑗对胡氏如何,最多责罚一下。
事实,就是这么残酷。
而楚云梨会把找到婆子的消息告诉张礼瑗,也是想要借此事让她明白,她与陈元略之间的感情,不过如此!
等到张礼瑗对他失望,便会自己出手报仇。而手段一定不会温和,也一定瞒不过陈元略。到得那时,陈元略就会发现,曾经心里的美好的人,也是这样恶毒的人,还不识大体。
直接把这俩人毒死自然简单。但楚云梨想要他们抹掉在心里的美好,互相怨怼憎恨。目前看来,挺顺利的。
瞧,陈元略为了陈家的利益,要让张礼瑗受委屈了。
什么青梅,什么奶娘托付照看,在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
陈元略低声道,“那个婆子,不能活着回来!”
也就是说,他是一定要护着胡氏了。并且,还要让楚云梨继续被人误会。
要知道,众人虽然都觉得是胡氏动手,却也有人怀疑她的。就是老夫人那边,兴许都有些怀疑是她这个儿媳妇出的手。
楚云梨嗤笑一声,“我辛辛苦苦找到人,现在你跟我说不能洗清我的冤屈?”
陈元略忙道,“我会去跟母亲说!我们心里知道你没动手就行了。”
这话……意思是以前母子两人还真对她有怀疑?
楚云梨立即道,“然后她会以为你想要包庇我,故意这么说的。”
陈元略哑然。曾经他们夫妻确实恩爱,老夫人多次想要纳妾都无果,会觉得他包庇也很正常。
“你私底下把人处理了,胡姨娘又不知道你帮了忙。”楚云梨压低声音,“不如,你把婆子抓回来,问出来内情之后,以此要挟胡家会更加稳妥!”
陈元略当然知道这样可行,但如此一来,陈家和胡家也算是撕破脸了。凡事留一线,大家心照不宣最好,“夫人,你是陈家夫人,难道就不能为了陈家受点委屈?”
楚云梨摇头,“不能!我没做的事想要按在我头上,除非我死!”
语罢,扬声道,“三七,去医馆让伙计抄近路,把婆子带回来!”
三七应声而去。
陈元略面色难看,甩袖离去。
两日后,婆子被带了回来。楚云梨直接把她送到了老夫人面前,又吩咐人告知了张礼瑗和胡氏,全部都到了长福院。
婆子当初是跑,卖身契还在陈家。老夫人一点没客气,直接就让人打板子。
几板子下去,婆子惨叫不已,只喊着求胡氏帮忙。
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其实,早在楚云梨把人送回来的时候,哪怕对她有怀疑,也明白就绝不可能是她动手。
胡氏因为生下孩子,本来喜欢她的老夫人更加喜欢她,最近正春风得意,没想到这个婆子都去了乡下了还能被揪回来。又见她蠢笨到找自己做主,气得不行,“身为下人敢污蔑主子,不怕我送你官府,把你全家流放吗?”
闻言,婆子不敢再喊了。
老夫人气急,桌子拍得“砰砰”响,怒斥,“当着我的面威胁她的家人,你是拿我当蠢货吗?”
胡氏面色一白,“妾身不敢。”
婆子被打得几乎晕厥,忙不迭招认,真就是胡氏找了她,甚至如今婆子一家住的院子都是胡氏买下给她的。
老夫人暴怒,“没想到你是这样狠毒的人,早知如此,当时我就不该松口让你进门!你不敢?对我陈家孙子动手,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还有,你害得张氏长胖也罢了,她女儿才九岁,你也害她如此,心思恶毒成这样,我如何放心把孩子给你教养?”
她缓了缓,勉强压下怒气,沉声道,“从今日起,孩子抱到长福院,由我亲自看着。至于你……找了你爹娘来商议!”话落,又看向一旁面色铁青的陈元略,“元略,你以为如何?”
窗户纸被捅破。陈元略狠狠瞪了一眼楚云梨,现如今,也只能按照她说的法子办,以此威胁胡家了。
陈元略忍了忍,压下心头的怒气,“就照母亲说的办。”
其实早在之前,陈元略就不太想找到婆子了。却没想到,妻子会这样执着,还偏就被她找到了。早知道她会找,他指定也会把人翻出来先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