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头真有人。”杜圣兰深吸口气,吐出一个名号:“幽兰尊者。”
玉面刀脑海中的记忆成千上万,阴犬取出记忆时,也只能挖掘他近百年比较深刻的信息。单手拎起纸狗,杜圣兰开始逼问和幽兰尊者有关的消息。
纸狗被问得一脸懵。
杜圣兰:“幽兰尊者是三十二岁飞升,有一套自创的《幽兰心法》……”
纸狗爪子僵硬,声调都扬了起来:“幽兰大帝!”
大帝?
道君之上便是帝君,岂不是说明幽兰尊者已经成了帝君?
作为对方飞升前的传人,杜圣兰眼前一亮:“帝呢?”
“帝失踪了。”
“……”
纸狗提起幽兰帝君亦带有几分钦佩,它骨子里就是个彻底的慕强者:“据说此人的实力已经超过了帝君,所以被称为大帝,可惜大帝几千年前就失踪了,我飞升时没能见上一面。”
杜圣兰忽问:“上界最强的战斗力是帝君,帝君之上呢?”
纸狗摇头:“不知,也许还能继续超脱,很多人猜测幽兰大帝的失踪便是与此相关。”
杜圣兰又详细问了几句,觉得没这么简单,因为幽兰尊者失踪的时间就在梵海尊者上界不久。不过他倒不觉得梵海有能力害了幽兰尊者,别说那时,就算放到现在按照纸狗的说法,实力也是天差地别。
纸狗试探:“你和幽兰大帝……”
杜圣兰没理会。
外面的动静渐渐大了起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顾崖木压住体内紊乱的能量,龙的自愈能力很强,刚刚一些裂开的皮肉伤已经愈合,灵压无时无刻不在挤压,继续待下去对养伤也无益。
“继续走地道。”
地道是最后的生机,哪怕这群仙人不蠢,多半早就有所准备。但二人也没有其他选择,杜圣兰坐在皮皮虾背上,仅剩的真气他要用来维持合欢心法。
从山洞外一跃百丈,顾崖木正要打地洞时,忽然猛地侧身闪避。
后方乱石堆旁,站着一个面容平凡的男人。
杜圣兰要再以雷劫为人质开口时,瞥见男人手中没有收回的武器,顿时明白对方下定决心要出手。
“恐怕你也没什么砸雷的力气了。”
男人看出杜圣兰经过一段时间的逃亡,已是强弩之末,加之对方手中的宝物透着鸿蒙的气息。这种宝物,每次动用也需要海量的真气维持,说不定一锤子还没砸下去,自身的丹田就先裂了。
男人直接飞出,朝杜圣兰攻来。
顾崖木变回人形,替他挡了半掌,拉着杜圣兰急速后退,纸狗就没这么好运,先前在皮皮虾背上,现在直接被甩了出去,眼看那一掌转为向自己拍来,它喊了声:“五师兄!”
话音落下,头疼欲裂,显然禁止相认也被写在‘纸身’的规则当中。
男人一愣,盯着这狗看了片刻:“小师弟?”
他放出神识尽可能地去感知,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属于玉面刀的气息,顿时露出阴寒的笑容:“你可是师父最得意的关门弟子,怎么跑去给人做狗了?”
先前的疼痛让纸狗恨不得用爪子剖开脑袋,过了半晌才有所缓解。
“师尊前些日子还说你有反心,没想到你居然胆子这么大,勾结外人,破坏师尊渡劫。”
早有反心?
纸狗被长毛遮住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杜圣兰听着都是一挑眉,玉面刀能有什么反心?
“你的灵魂有创口,才使得性情大变。”顾崖木突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玉面刀神识脱离仙躯想要夺舍时,就感觉到过一丝不对劲,当时归结于被阴犬咬伤所致。
造成灵魂创口只有两种可能,若非和人交手伤到识海,便是立下过某种灵魂誓言。前者可以直接排除,他在和阴犬交手前已经开始变得暴躁,可玉面刀更是不记得何时立下过灵魂誓言。
忽地,他想到了一件事,自己在下界前和师尊见得最后一面。梵海尊者一出关立刻召见自己,引来门内不少弟子嫉恨,玉面刀也引以为豪,可他从来没有去细想过,梵海尊者何必为了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专门见自己。
“难怪,难怪大师兄会突然下界……”
他不知道师尊做了什么,却能肯定这份无意识间立下的誓言,导致了灵魂受损。
纸狗爆发出一阵尖锐难听的笑声:“我尊你为师,为你卖命,哈哈,哈哈哈哈……”
“小师弟,一路走好。”五师兄不讲任何情面,他早就看不惯师尊这个曲意奉承的关门弟子:“我先杀了你,再去抓他们领功。”
纸狗主动抬起头,拉近二者的距离,没有一点点防备,金光爆开,一股凶猛残暴的力道冲向那只即将拍向自己脑袋的手。
五师兄的胳膊当场被炸开,爆炸来得太快,他在后退的时候,血肉还在纷纷扬扬。
顾崖木抓住了这个间隙,拳头上覆盖着炙热的烈焰,对准胳膊断裂的地方就是一拳。
蚀魂道君都没办法立刻熄灭的龙焰,更何况是五师兄,火焰从伤口入侵,经脉瞬间像是被点燃了的烟火,一股脑地烧了下去。
“仙根……”真正让五师兄重伤的是先前的爆炸,他望着已经没有多少气息的纸狗:“你居然自爆仙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