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的挣扎逐渐减弱,但很快又变得无比强烈,长时间脱离本体,它已经开始变得虚弱。
“秘境里有残留的魔气,阴犬身负无边怨念,两者融合,说不准能重现魔渊那样的小型奇特空间。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杜圣兰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着残忍到极致的话:“不做狗,你将永世不得解脱。”
不给光团任何思考的时间,他直接开始倒数计时:“三,二……”
数数得速度极快,灰蒙蒙的光团最终还是选择没入了纸狗中,它进入的刹那,后面的仙躯迅速腐烂。
纸狗开始渐渐长出斑驳的黑皮,长毛拖地,变得更加真实,也更加丑陋。它的眼神很呆滞,不时闪过一丝怨毒。
杜圣兰:“仙躯为什么会腐烂。”
纸狗不说话。
杜圣兰脚踩在它的爪子上,玉面刀痛得尾巴竖了起来。
“听说你的驯兽法则,是打到服气?”
杜圣兰还在用力,纸狗好像想要咬他,但是一做出攻击性的举动,身体就开始裂开,一股无形的力量直接撕扯开纸狗,玉面刀痛得近乎失声。不明白为什么一副纸做的身体,竟会疼成这样。
杜圣兰见状也是挑了下眉,冥都的手段果真神奇。阴犬做得纸狗身体,好像限制了不能伤害自己,更不用说是雪花狮子。
夺舍是一件危险的事情,一个人如果是大海,夺舍了一粒水,过程轻而易举但日后他的能量也会是一滴水。玉面刀在夺舍后,智商似乎又下降了不少,再也没有了那种不可一世的傲慢。
“仙根。”纸狗虚弱地趴在地上,爪子被踩出黑血,口吐人言:“有了仙根,就有仙躯。”
杜圣兰:“仙根在哪里?”
“我的识海。”玉面刀巴不得他现在杀了自己夺走仙根,困在这纸狗的身体,哪怕想要自爆,都会头疼欲裂。
对待雪花狮子时,杜圣兰又恢复和煦,望着它到现在还渗血的爪子,声音一沉:“以后这狗就是你的宠物,不听话就用爪子踩它,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雪花狮子想了想:“我想看杂技。”
杜圣兰点头:“回头我就请杂技团来教,学不会打死它。”
话锋一转,修长的手指掐住纸狗的脖子:“梵海搭天梯的目的是什么?”
“不知道。”
手指收拢时,纸狗喉咙嘶哑:“真的……不知道,师尊只是让我抓紧时间开秘境。”
脖子快要被掐出血时,纸狗继续说:“也许是,想奴役这个世界……为了征服……”
杜圣兰松开手,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是真的没脑子。”
有关上界的机密,玉面刀倒是知道几件,可每次开口,就会被无形的力量所阻碍,狗身也会跟着一抖。最终纸狗只能说些无关痛痒、上界都知道的浅显事情,当听到是梵海尊者让弟子捕捉自己时,杜圣兰眼神一闪,问出另一点:“你能带凡间的生灵上界?”
纸狗点头,主动道:“师尊再过不久要过三九雷劫,也许是想抓你好彻底地研究雷劫。”
杜圣兰笑而不语,侧身望向阴犬。
阴犬的爪子虚空一划,纸狗的身体再次裂开,反复三思后,它终于承受不住:“没有正常飞升,贸然上界会承受不住仙界灵压粉身碎骨,不过你是合体期,本体特殊,多少能撑个两天。”
玉面刀特意提起梵海尊者要渡劫,无非是想引杜圣兰上界作妖,然后作死自己。
眼看阴谋被拆穿,以为害人无望,没想到杜圣兰居然再度问起梵海尊者的雷劫,这一次纸狗几乎是迫不及待开口。
杜圣兰在他的赘述中提炼出关键信息,仙也有强弱之分,由弱至强分别为星君、真君、道君、帝君。蚀魂道君刚刚跻身为道君的行列,算是最弱的道君。与之相比,梵海尊者是最顶尖的道君之一,近日他要渡三九雷劫,如果成功未来千年内只要渡过六九雷劫,距离帝君就只有一步之遥。
阴犬的爪子搭在纸狗脑袋上面,冥都阴物不同,用人类修士的法子无法被夺舍搜魂,但不代表冥都之主做不到,阴犬的爪子移开时,纸狗的眼神又变得呆滞了几分。
不知道是受限于天道规则还是宇宙的意志,很多记忆是模糊的。不过阴犬倒是有了很有趣的发现:“上界修士渡劫,不受天道规则保护。”
杜圣兰闻言一怔,顾崖木眉梢都微微上扬了一下。
“岂不是说渡劫时旁人也能趁机动手?”
阴犬点头:“所以上界几乎没有散修,弱小的仙人会去选择给他人做刀侍剑奴,为的就是突破时能得到一方力量庇佑。”
瞥了纸狗一眼:“根据他的记忆显示,梵海尊者在上界也有强敌,很可能会选在他渡劫时出手。”
说完,阴犬用锋利的爪子划开了纸狗的脑袋,在对方的哀嚎中灌入黑气,片刻后,被重新抽出的黑气变为一沓纸,给了杜圣兰。
杜圣兰抽看了几张,全是关于上界的资料,其中还有梵海尊者选择渡劫时的地形。
他喉头一动,魇那么多条命都玩不过阴犬是有原因的,这等手段实在是骇人,更为恐怖的是,黑气凝成细线重新缝合了纸狗的脑袋,纸狗居然还活着。
杜圣兰不可能坐视梵海尊者稳当地过完三九雷劫顺利变强,他看着纸面,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居然盘腿坐在地上开始修炼。
阴犬让雪花狮子先跟自己走,雪花狮子路上一步三回头。阴犬并未带走纸狗,看来是因为天机道人的话,准备在秘境中继续闯荡。
松海内再次变得一片寂静。
杜圣兰修炼,顾崖木在一边给他护道。
一天一夜过去,杜圣兰神情中出现迷醉的状态,面色潮红鬓角全是汗,顾崖木及时叫醒了他。
杜圣兰俯下身子,猛地大口呼吸,就在刚刚他险些再次走火入魔。
顾崖木问:“在修炼合欢心法?”
杜圣兰呼吸不稳,颔首。
其实他中间已经出过几次岔子,只是刚刚最为严重。缓过劲来后,杜圣兰苦笑道:“不到大乘期,想触碰到最高的那个境界,确实不容易。”
即便侥幸做到,他自身的神智也会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