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狮子周围笼罩着一团黑气,乍一看有些像狗,但透过黑气仔细辨认轮廓,好像又像是狮子。从秘境通道栽下来的时候,它的封印有所松动,身上环绕着冥都特有的死气。
本以为大阴犬会很快能寻着死气找到自己,可它孤零零走了一路,连几个修士都没碰见。
拦路的大鼎吓了雪花狮子一跳,转身就要逃,却看到两名高大的修士正站在自己后方。
蚀魂道君一眼就看出雪花狮子的身份:“这应该就是师尊提过的阴犬。”
玉面刀也是饶有兴味:“看着还是幼生期。”
他没杀过这类物种,用来练刀应该不错,不过玉面刀很快想到另外的主意:“师尊曾交代过多关注冥都。我下界后,曾让医谷人去购买线索,原来阴犬不止一只,都是靠弑父杀兄夺位。”
说完走到小阴犬面前:“和我合作,一起杀了你爹如何?”
雪花狮子瞪圆了眼睛。
后方蚀魂道君无奈:“你先与我详细讲讲相关情报。”
玉面刀耐着性子说完,蚀魂道君提出另外一种见解:“现任冥都统治者只有一名子嗣,也许它对这个孩子疼爱有加。”
“师兄,你不懂。”
医谷送来九川大陆近年重要的几件事中,杜青光因不明原因逼死亲子,日月楼楼主杀独子……就连修士中都广泛流传着一种说法,大能者只留有独子的,一定不简单。
趁他们说话,雪花狮子拔腿绕路逃跑。
玉面刀嘴角勾起,一脚踹了过去,剧痛传来,雪花狮子滚了几圈后重重摔在树干上。玉面刀本就心情不佳,走过去又踹了一脚。
雪花狮子痛苦地呜咽着,玉面刀冷笑一声:“不知好歹的畜生。”
他就是看出来这只阴犬不强大,才想要扶植做傀儡,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想逃。他在飞升前,也驯过兽,知道想要驯服一只妖兽一定要让对方先感到恐惧,而且那种恐惧必须牢牢记在骨子里才行。
靴子踩在雪花狮子的爪子上,用力一摩擦,雪白的毛色顿时被鲜血浸染。
蚀魂道君摇头正要说些什么,雪花狮子突然张口咬上了长靴,刺痛感传来,玉面刀面色微变,抓起大脑袋直接向地上磕去,一连数下,最后一下就要对准石头磕过去时,黑色的异芒爆发,强烈的波动居然将玉面刀震了出去。
连续数米,玉面刀站稳身子,目中多出几分惊讶。
雪花狮子头部血肉模糊,蜷缩在地上有气无力,显然先前那股爆发出来的能量并非来源于它自身。
“不好!”蚀魂道君提醒:“是禁咒。”
阴犬在子嗣体内设下过三道禁咒,若是重伤垂死,它能第一时间感应到。多年未松动过的禁咒在这一刻终于被激发,玉面刀还准备做些什么,一缕狗毛化成的黑雾从远处飞来,尚在半空中便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
“快走,”蚀魂道君从这根狗毛中对阴犬的力量大体有了判断,“对方现在应该是被什么困住了,一旦赶来,恐怕会很麻烦。”
玉面刀:“合你我之力,区区一只阴犬……”
蚀魂道君打断他:“寻珍鼎感觉到了很多异物的力量,届时我们恐怕面对的不止是阴犬。”
最终玉面刀选择相信他的判断,飞出一段距离后,还能听见身后黑雾尖锐的咆哮,其中蕴藏的愤怒令人心惊,蚀魂道君飞速掠身的时候皱了皱眉,有感这次秘境之事无法善了。
第72章 搬运小天才(三合一)
蚀魂道君选择飞回先前透明妖兽聚集的地点, 如今场面越是混乱越有利于他们。
临到妖兽聚集的湖泊边,玉面刀又不愿意过去,他目中戾气愈发加深:“刚刚真应该弄死那个小畜生。”
蚀魂道君没有说话, 余光瞄见玉面刀原本英俊的面庞被狰狞扭曲,摇了摇头。梵海尊者突然派他下界, 就表示了对玉面刀的不信任,蚀魂道君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月亮,自嘲一笑:“师尊又何曾信任过谁呢?”
声音太轻, 玉面刀没有听见,双眼猩红, 拳头青筋暴起。
蚀魂道君和梵海尊者的嫌隙要从一千年前说起, 当时他意外发现师尊对每个委以重任的弟子都会催眠立下灵魂誓言。只要心思动摇, 宝镜就会出现裂痕,这更像是一种短期契约而非天道誓言,哪怕道君也很难发现。
玉面刀认为下界之人过于疯狂,搭天梯未必是好事,导致宝镜出现裂痕,他的灵魂也在无形中受到了损伤。梵海尊者更加不信任蚀魂道君,但他实力是所有弟子中最强的, 而且做事稳重, 最重要的是师徒离心, 死就死了。
念及此,蚀魂道君闭了闭眼。
“师尊, 一具法身就当还了多年的教导之恩, 此后你我两清。”
“杀了它, 我要让这些下界人生不如死。”
怨恨的声音盖过蚀魂道君的喃喃, 玉面刀面上的杀意渐重。蚀魂道君回过神来, 眉间沟壑加深,就算灵魂受损,也不应该会变成这样。
突然,他的视线凝固在玉面刀的长靴,那里还留有雪花狮子的牙印,伤口中有丝丝黑气萦绕。黑气愈重,玉面刀的理智就愈发丧失。
蚀魂道君也没想到一只小阴犬会有这样的能力。
他收回视线,问:“师弟,你可知自己为何会再三失败?”
玉面刀的神智回归几分。
蚀魂道君:“哪怕你不相信,但人世间,是有真情在的。”
绝境中永不背叛的朋友,愿意打破传统规矩的父子……
放屁!玉面刀靠着最后的定力没有骂出声来,双目猩红,一字一顿道:“你、不、懂。”
灵魂受损,负面情绪不断增加,满脑子只知道杀戮,蚀魂道君见状有了判断:这个小师弟,不能要了。
他指出一条明路:“离开这里,去找医修,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语毕,拍了拍大鼎,瞬移离开。
玉面刀也隐约感觉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手掌握住刀锋,企图用疼痛唤回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