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蕴:“他明天会不会在家?”
“不会不会!”边琳很激动,“他今天出差了,我给他收拾的行李,要后天才回来,现在就我一个人在家。”
卓蕴想了一会儿,说:“明天再说吧,我路上给你打电话。”
她最近很警惕,对于任何不寻常的事情,都会先在心里画一个问号。
六月十七号是个周三,天气很炎热,卓蕴准备好所有的签证材料,装进档案袋,纸袋放进双肩包,搁在副驾驶座上,老清早就开车离开了小区。
她没发现,她的奥迪后面缀上了一辆车,开车的正是阿刚,车子上路后他打出电话:“卓总,我跟着了。”
卓明毅说:“跟紧点,她要是回来就不用你动手,她要是不回来,你就等我消息。”
边琳给卓蕴寄过高中毕业证,卓明毅监控着边琳的手机,由此得到卓蕴的出租屋住址,但他不敢在钱塘动手,人生地不熟,入室盗窃要是被发现,卓蕴是可以报警的。
他想,女儿总要往上海去,只要东西到了车上,一路上,他有的是机会。
高速上一路顺畅,卓蕴在嘉城口子下来,看着手机上的导航,给边琳拨电话:“妈,我现在过去拿一下,不上楼,到了叫你,你帮我送到车库吧。”
边琳说:“好,我在家呢,等你电话。”
卓蕴把车开回家,进入地下车库停好车,刚要拿出手机给妈妈打电话,副驾车门突然被拉开了。
这一瞬间,卓蕴的恐惧升至顶点,她瞪大眼睛,大脑还没做出过多反应,身子就扑了过去,想要护住副驾座位上的双肩包。
包里有她全部的签证材料,护照、入学资料、银行流水、房产证……都是原件!户口本可以不要,这些东西但凡丢一样,她就会走不成。
她用力抓住双肩包,想要往回扯,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力量上无法与成年男性抗衡,很快就被吃了个耳光,双肩包被夺走,人也因为惯性而摔在驾驶座上。
卓蕴定睛去看,惊恐地发现车外站着的那个人,面容阴沉,正是她的父亲卓明毅。
他根本没出差,一直守在这儿,他是这辆奥迪车的车主,有备用车钥匙,多有恃无恐啊,都不怕卓蕴去报警。
“还给我。”卓蕴咬牙怒视他,“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哼。”卓明毅打开包掏出档案袋,往里看了一眼,又阴恻恻地去看卓蕴,“老子还想问你呢,你要干什么?”
卓蕴胸膛起伏,气得说不出话来,卓明毅拿走卓蕴卡在支架上的手机,冲楼道一甩头:“跟我上楼,爸爸有话和你说。”
卓蕴平复了一下呼吸,沉默着下了车。
她和卓明毅一起坐电梯上楼,一路上,卓蕴冷静许多,想了很多事。
果然,一切都太过平静,平静得都不寻常了。
从五月中旬拉黑父亲到现在,一个月了,卓明毅都没做过妖,没再提和边琳离婚的事,没来找过她,明明距离订婚宴越来越近,他理应火烧眉毛才对,如今看来,他是早已成竹在胸,搁这儿给她憋一个大招呢。
但卓蕴怕吗?
她仔细地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不出国上进修班,损失些学费定金罢了。丢了的证件可以再补,无非就是多花点时间,卓明毅想得太简单,以为这样就能拿捏她?
做梦吧。
她手里也是有筹码的。
来到十七楼,卓明毅拿钥匙开门,推了卓蕴一把:“进去。”
卓蕴走进家门,边琳一直在等电话,看到她后很惊讶:“咦?你怎么上来……”
她目瞪口呆,因为看到卓蕴身后的那个人。
“你骗我?”边琳崩溃了,冲过去扑打卓明毅,“你骗我!我跟你拼了!”
卓明毅一把推开她,厉声道:“咋咋呼呼叫什么叫?我干什么了?我是回家!都他妈给我坐下!”
卓蕴扶住妈妈,安慰她:“妈,我没事,别担心。”
边琳嚎啕大哭:“你今天……怎么办啊!”
“不去没关系,你别哭了。”卓蕴抚着她的后背,“哭没有用的,你别怕,有我在。”
三个人在餐桌边坐下,卓明毅把档案袋打开,翻了一下后眼神一黯,掏出一本房产证看:“这是什么?哪儿来的房子?观县……久兰花苑,哦,是老头子买的吧?他老家就是观县的。”
卓蕴冷冷地看着他,卓明毅嗤笑一声:“防着我呢?这么大一套房子,卓蘅有吗?”
没人回答他。
“你们别一副要上刑场的样子,我现在是好好地在和你们说话。”卓明毅抱着档案袋不离手,“卓蕴,爸爸再和你说一遍,二十号的订婚只是订婚,不是登记,不是结婚,你就去出席一下,也不用你干什么,完了你爱上哪就上哪,爸爸不会来管你。”
卓蕴明知故问:“如果我说不呢?”
卓明毅扬扬手里的档案袋:“那这些东西,我就一把火烧了。”
“别!”卓蕴看起来很惊慌,边琳又呜呜地哭了起来。
“不想我烧掉,你就听话。”卓明毅说,“就当去吃一顿饭,别搞得大家下不来台,请柬都发出去啦!等订完婚你就出国去,我不会来拦你。”
卓蕴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不重要。”卓明毅自信得很,“我想要知道的事,总有办法知道,就你们这种智商,还想和我斗?”
卓蕴像是思考很久,说:“订婚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卓明毅见女儿松动了,急问。
卓蕴说:“订婚宴前,你要和妈妈离婚,明天就去离。”
卓明毅一拍桌子:“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