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第78节(2 / 2)

别说横着走,就是竖着走,倒着走,让人抬着走,只要有他在怎么样都行,看着方瑾凌得意的小模样,刘珂对自己说。

其实,也没什么好后悔的,哪怕不承认,刘珂也知道自己早就栽了,如今不过是更加认清而已。庆幸方瑾凌还什么都不知道,没发现他的龌龊心思,否则连这般说话都不行。

想到这里,刘珂释然了,他说:“卢万山卖粮应该不是一两年的事情,胡人每年运走那么多粮居然无人知道!”

方瑾凌道:“大顺与匈奴一直战争不断,摩擦不停,几乎将大部分兵力都放在了沙门关,由西陵侯带领将匈奴阻隔在北方,无法南下。因此,没有匈奴的威胁,雍凉和西域之间的丝路商贸才会如此繁荣,玉华关兵力不多,常年无战事,再加上长期商队互通,只要关卡其实并不那么严格,化整为零的确可以运出去。”

刘珂嗤笑道:“连西域都不太平了,而京城还在醉生梦死。”

上行下效,京城尚且沉浸在歌声艳舞之中,地方上能有什么好?赈灾不利,难道落草为寇的仅仅只是雍凉吗?

大国衰败,自然也怪不得周围的小国起了心思。

刘珂忽然想到杨慎行,“所有的希望都压在这老头身上,你说他头发有没有掉光?”

方瑾凌无语地看着他,“掉没掉光不知道,整夜整夜睡不着倒是真的,他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

春节过后,朝会开启,帝王的第一个旨意就是让杨慎行入阁,新政正式开启了。

只是这样千疮百孔的国家,一个被挟制的新政怎么救回来?都在自欺欺人而已。

然而这些暂时跟雍凉的他们没有关系,刘珂说:“扯远了,当务之急咱们还是先将粮食找回来,让流民乃至百姓渡过难关。已经春天了,再过不久冰雪消融,就能播下种子,若是能有个丰收,来年就能缓解灾情。”

方瑾凌颔首:“没错,我猜这些粮食一定还在城内。卢万山封城有一个好处就是将大顺的商人阻挡在外,胡人想要将粮带走,必然先要将自己的货卖出去,空出马匹和骆驼,才好运粮,也不打眼。”

“所以他们还得在雍凉滞留一段时间。”

“只要盯紧那些胡商,应该就能找到粮,待会儿让姐夫找那些商人打听打听,很快就能找到线索了。”

这就是有当地人脉的好处,刘珂眯了眯眼睛:“拿了多少,都得让他们给爷吐出来!”

“嗯。”

忽然刘珂问:“凌凌,你说张家有参与吗?”

方瑾凌思忖道:“有没有参与不知道,但是一定清楚,也存在交易。”

作为最大的地头蛇,几乎是说一不二的势力,眼睁睁地看着朝廷粮仓被胡人搬空,怎么可能?没有得到张家的默许,光靠卢万山的准许,胡人根本办不了。

“其实哥一直在想为什么之前那么多个知州死的死,辞官的辞官,没一个留下来?难道都是清正廉洁,刚正不阿的正人君子吗?若真是那样,这站在朝堂上那些狗官又都是些什么东西?”

刘珂这么一问,让方瑾凌不由一愣,他倒是没想那么多。

的确,放在任何朝代,同流合污容易,清水无鱼则难,一个知州受不了雍凉的乌烟瘴气愤而离去倒是正常,多了就显得奇怪了。

看卢万山过得日子,就算有张家掣肘,那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自在生活。

方瑾凌越想越心惊,他看向刘珂,“所以这卖粮的主意不是卢万山,而是……”

“张家。”

通敌卖国终究不是什么人都能干,诛九族,千古罪人,一个个骂名足以让一般的文人望而却步。

想到这里,刘珂气极反笑,“瞧,这才是最大的毒瘤。”

这时,小团子走进来,“殿下,张家来人了。”

“呵,爷不赏脸,这是急了?”刘珂冷笑一声,然后唤道,“让他进来。”

来者并非张达宇,而是一个身着体面的中年幕僚,留着两撇胡子,看着有礼实则有些倨傲道:“参见宁王殿下,在下乃张氏客卿,受家主所托前来再次邀请殿下。”

刘珂一看到他,直接冷下脸道:“什么阿猫阿狗都放进来,门口干什么吃的,给本王丢出去!”

话音刚落,门口的两个侍卫顿时进来架住了他,那客卿没想到刚来就收到这样的待遇,不禁脸色一变道:“宁王殿下,在家是受张家家主所托……”

张家二字,被咬了极重。

可惜没用。

好家伙,刘珂心里正不痛快,这是撞上来挨骂的?

“张峰老儿摆什么臭架子?”只见刘珂面部寒霜,“本王乃大顺皇子,钦封宁王,这是我的地盘,他一个区区地主翁,不滚过来请罪,就派个功名都没有的狗东西过来,这是在羞辱本王吗?来人,给爷宰了他!”

张家客卿从来没想过宁王会这么强硬,一点情面都不给张家,难以置信的同时,在性命危机之下,连忙大声喊道:“宁王殿下,您如此出言不逊,难道就不想要粮食了吗?”

此言一出,刘珂顿时眯起眼睛,看了过去。

那客卿心中大定,他说:“流民足有上万,可是粮仓里的余粮却根本不够他们吃喝,殿下,您千里迢迢从京城赶到雍凉,上哪儿给他们找粮?家主就是考虑到此,才好心为您接风,号召雍凉的世家富户一起捐粮捐物,为您渡过难关,就是胡人那里都好商量。”

他的意有所指,让刘珂简直气笑了,“捐粮捐物?”

“正是,殿下为雍凉百姓伸张正义,将卢万山绳之以法,家主自然要支持殿下。”说到这里,客卿面露失望,“可您竟是如此傲慢,实在太让人心寒了!家主怕是得考虑是否要帮助您。”

“怎么,你这是在威胁本王?”

“岂敢?”客卿从侍卫手里挣脱出来,抬起双手掸了掸衣袖,努力维持镇定,笑道,“宁王殿下,这怎么能叫威胁,无非是互惠互利罢了,只要殿下能够赏光今日的晚宴,家主定然不会让您失望,还请移驾。”

他笑得让刘珂手痒,然而在此之前,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击掌声,“厉害厉害。”

客卿定睛看去,却是一个容貌清秀的少年人,正端坐在桌边,幽幽地看着他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做了贼,偷了粮,还敢光明正大地以施舍的口味对待主人家,真是不知羞耻二字如何写,见识了。”

这连讽带刺的话让客卿沉下脸色,不客气道:“敢问阁下何人?”区区小儿,出口狂言。

方瑾凌掸了掸衣袖,站起来,神色淡淡,不卑不亢道:“外祖乃西陵侯尚威,不算什么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