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员工都在外面跑,一下雪,客栈更安静了。
沈棠进门时往大厅一瞅,又瞅见耳目不便的老头儿,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捧着杯热茶。
他脱下大衣,递给方好问,示意他先回去休息,坐到老头对面。
老头抬起眼,笑眯眯的,一如既往地认错:“小姑娘回来啦,真辛苦啊。”
沈棠:“沈棠,性别男。”
老头脸上溢满慈和的笑意,给他也倒了杯茶,叹息似的:“不过啊,无论男娃娃还是女娃娃,都要多打拼打拼,有事业,才有底气。她年轻时也这样,看着瘦瘦弱弱的,比我还拼命……”
茶汤色泽碧绿,热气氤氲,沈棠放弃挣扎,轻呷了一口。
入口微苦,微带涩意,喝下去了,却回味甘甜。
老头又笑起来:“这是她以前最喜欢喝的茶,三天不喝就要和我闹脾气。”
沈棠淡淡抬眼,老头儿眼神朦胧,耳聋昏聩,活在自己模糊的世界里。
听他絮絮叨叨地念着,他忽然明白了老头儿为什么不戴眼镜和助听器。
即使听得见了,看得清了,他也听不到想听的人的声音,看不到想看的人的脸了。
五感闭塞,仿佛这个世界的色彩都只因他想看到的那个人。
固执又有点可笑,世上总有人犯傻,却傻得可爱。
沈棠眸光柔和起来,也不再提其他,陪他坐在窗边的沙发上,鸡同鸭讲地聊天。
“小姑娘多大啦?”
“男的。今年二十一。”
“嚯!年赚二十亿!”
“谢谢,我今年二十一,也想年赚二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