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这种感觉一般人不会理解, 一天之内脑子里装了一堆毫无联系的情报时, 就会这样。

药师还算诚实, 既然沈佩玖问了，他自然就说了。

在外头的时候, 药师还能靠着修为压制沈佩玖，如今到了这北境秘地，所有人的修为被压制在一个水平面上，即使药师有万种手段, 他也不敢多用。

北境秘地这地方诡异的很，谁敢在这里使用其他手段，若是惊动了里头的东西，那后果其余人可担不起。

“我师父, 究竟为何如此信任你？你说你的药被一普通弟子偷去，不知为何流转到明德门，害了老掌门，我师父就信了？”沈佩玖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仙门手段不是凡人能想象的，任何事牵扯到仙门术法，就会变了性质，在防盗这方面, 仙门手段多的让人惊讶。

想要偷一个医者的毒药, 这就是虎口拔牙, 即使是亲传弟子都不容易, 更别说是跟着药师学习过一段时间的普通弟子而已。

“你师父眼睛好的很, 谁在撒谎，谁说的是真话，她一眼便能看出。”药师暗戳戳的说沈佩玖眼瞎，他说真话，竟然还怀疑他话的真假。

沈佩玖翻个白眼，和药师是相看两生厌。

任何叶杞檀特殊以待的人，都会得到沈佩玖的白眼，药师叹口气，深觉遇到沈佩玖和叶杞檀，是他上辈子做了太多坏事，才会如此。

不，入舜都就是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

“我师父自然无所不能，但是我师父心地善良，与人和气，若是有人故意欺瞒于她，也不是不可能。”沈佩玖睁眼说瞎话，在她嘴里，叶杞檀就是个完美的师父。

药师用一脸“你在说谁？”的疑问看着沈佩玖，不知道她还要说什么。

“当初我与舜风对战，他吃了灵丹妙药，我听说，那是舜都的禁药，他乃是舜都嫡系大师兄，按理说，他不可能拿到禁药的。”

既然是禁药，那就是对所有弟子拒绝开放，舜风也不例外，甚至因为舜风天资高，舜都的人只要不想绝后，就不可能任由他去碰那些会毁了他天分的东西，但他还是拿到了，并且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吃了下去。

难道这一切都是舜风自己做的？如果真是如此，那当初舜风为何没如他所说的死在舜都，而是在这个小山谷里苟延残喘！

“倒是药师长老您，您一直是舜都的药师，名声极好，治过不少怪病，手上良方无数。相对的，这天下的药方，少有不在您手上的。神丹妙药，听起来很是厉害，但这么多年了，除了舜都祖师外，世人少有听闻用此药者，所以舜风的药，究竟是哪儿来的？不会又是药师长老哪个普通弟子，偷来的吧？”

沈佩玖笑意盈盈，说出的话却似利剑，将药师脸上的懦弱一层层刮下，露出底下的冷漠。

一个杀过无数人，救过无数人的医者，应该是什么模样？

沈佩玖觉得，大概不会是凡人的模样。在舜都诸位长老们筹划天地大变时，还一直跟着舜都长老，这位药师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但他绝没有他所说般无辜。

这天下乌鸦一般黑，就算药师不是乌鸦，一直混在乌鸦中，怕是身上心里，都被染了黑色啊。

药师沉着脸将沈佩玖轰了出去，他不想给沈佩玖解答问题的时候，沈佩玖也没什么法子。正如药师不敢与沈佩玖动手一般，沈佩玖也不敢对他动手。

真要是动手，那也得带上小师父。

“药师长老可以慢慢想，我不急着答案，只是北境秘地里的东西，被人一再惊动，若有一日，被放出来，药师长老是知道后果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