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福整个人都蒙了。
等嬴政松手坐回去的时候,徐福都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脸色冷了冷,瞥了一眼嬴政,但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而嬴政此时已经很满意了,脸上的表情,仿佛偷了腥的猫一样,他甚至还故意舔了舔唇,露出了享受的表情。生病生成他这样,也实在是厉害了!
一般人哪里还能从他身上看出生病的样子?
内侍们目睹了这一幕,彼此心照不宣。
啊!这才是王上啊!
嬴政用了药之后,面上不再泛红了,气息也变得平稳了许多。
正值入夜时分,他们简单洗漱过后,便准备睡觉休息了。而嬴政的状况,也的确需要好好休息。
胡亥很识趣地抱着被子,高声道:“我打地铺!”
徐福看了一眼小可怜胡亥,“怎么睡地铺?自然是与我们一同睡。”
胡亥摇了摇头,态度很坚决,“父亲要好好陪伴父王,胡亥就不能打扰了,我要打地铺。”胡亥说着,挥动着胳膊,倒是很快就将地铺好了,不过此时胡亥还是稍微有些不满的,若是有扶苏在此跟他一同睡地铺,那他心里就平衡多了。
看着胡亥已经动作利落地睡了下去,徐福颇有些哭笑不得。
哪家有这样乖顺的孩子?
嬴政倒是对胡亥的举动极为满意,他口中道了一句“孩子长大了,自然要独立睡一处了”,说着他便拥着徐福倒在了床榻上。
因着胡亥还在帐中的缘故,二人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做,只不过,嬴政好生享受了一回,被徐福呵护的感觉。
徐福的确很紧张嬴政,因而过不了一会儿,便会注意仔细观察嬴政的状况。
嬴政可以舒心地将徐福搂在怀中,上下其手,当然……不会被打。
越地入夜有些微寒,二人起床一同给胡亥添了被子,然后才又重新睡到了床榻上。他们紧紧拥在一起,那倒是暖和多了。
没多久,天便亮了。
当然不会有人来催促秦王起床,于是嬴政还抱着徐福,好生在被窝里赖了会儿。
徐福醒得晚一些,他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是去打量嬴政的面色,发觉到嬴政并无异样了之后,徐福松了一口气。幸好这次发现得及时,嬴政倒是没有受什么罪。
而嬴政却有点淡淡的失落。
病愈,那便等于不会再有徐福那般细致的关怀了。
不过这次,嬴政又猜错了。
为了不让嬴政再次染病,徐福处处都对嬴政小心且悉心照顾了起来,这令嬴政实在沉溺其中,心中暗道,这次越地,果真是来对了!
当然,这是后话了。
此时他们从床榻上起身,徐福小心地走到熟睡的胡亥身旁,正犹豫着要不要将他叫醒,帐外就突然响起了吵闹声。
有谁隐约在说:“我抓住他了!我抓住他了!”
徐福和嬴政对视了一眼。
抓住谁了?
胡亥睡得分外的熟,半点未被外面嘈杂的声音给闹醒,徐福见状,便干脆抛下他,让他接着睡去,随后和嬴政简单洗漱一番,便穿好衣袍走了出去。
等走出去,徐福才知道,这个“他”是“她”。
一个衣衫简陋,作异族打扮的小姑娘,被羌瘣抓住了。
那小姑娘性子极烈,哪怕是被这么多人围住了,她还在羌瘣手中不断地挣扎,口中怒斥,“放开!你这般拿住我,算什么本事?”那小姑娘虽然打扮怪异,但口中说着的倒是正常的语言,起码双方能够正常沟通。
羌瘣冷声道:“你躲在林子里,偷瞧我们,又算什么本事?”
“我、我没有偷瞧。”
“还要狡辩?”羌瘣脸色更冷。
徐福倒是头一次从羌瘣少年的脸上,看见这样的表情。
“出了何事?”嬴政出声道。
此时嬴政气场极强,登时就将全场震住了。而这个时候,王翦也从帐中出来了,见嬴政已经站在此处了,王翦便未再说话,全听嬴政的处理。
羌瘣将那小姑娘推到了跟前来,低声道:“昨夜我便发觉林子里似乎有人偷窥,但昨日毕竟天黑,又不便行动,我便接替了守夜职责,加强了防守,到今日一早,我便立即进了林子,将她抓个正着。瞧她打扮应当是越族人。”
徐福疑惑道:“越族会派出这样的人来打探吗?”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似乎不大合情理。就算小姑娘更好伪装,但是既然双方都要交战了,秦军又岂会真拿她当个小姑娘呢?看此时羌瘣的态度就知晓了。一旦被抓住,下场与那些探子是一样的。这可就说不通了啊……无论怎么看,她都不应当是探子。
羌瘣似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看了一眼那小姑娘,不由得拧眉。
徐福问道:“你叫什么?是何来历?说仔细了。”
小姑娘倒是并不畏惧,盯着徐福好奇地道:“你就是秦国的王后吗?”
连这都知道!
这小姑娘什么来头?
“问别人是谁之前,应当先自报家门。”徐福冷声道。
小姑娘并不怵,朗声道:“我叫乌云!我是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