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为钟珥施针的时候不方便让姑娘家在场,或许是已经被谭太医叫破了身份,没必要再让慕容梦玲为他遮掩一二,次日殷程轶到钟家的时候并没有带上慕容梦玲,而是单独来的。
和殷宏澜为钟珥祛毒的那次一样,殷程轶也是用银针配合针法加上药物辅助,身边甚至还同样的多了一个大夫,但是雪晴却也知道,他们做的事情其实是大不一样的——
殷宏澜是借助药物激发钟珥体内的毒素,而后用针灸的方法将钟珥体内的大部分毒素逼出体外,为他清楚体内最大的隐患。殷程轶则是借助药物,在激发钟珥体内不多的毒素的同时为他梳理身体,在将钟珥体内为数不多的毒素清理干净的同时,做出一种能骗过谭太医的祛毒的假相来。
不同的两件事情,殷宏澜做完之后,精疲力尽,显然已经是耗尽了自己所能,而殷程轶则显得游刃有余,轻轻松松的就收获了谭太医的钦佩,尤其让他钦佩赞叹不已的是殷程轶施针的效果——他施针之后,钟珥不仅像上次一样沉睡过去,身上还排出了一层细细密密、带着灰黑色和恶臭的汗珠,松烟换了好几盆水,擦了好几遍,还为他清理清爽。
“令尊体内尚有余毒,但已经不碍事了,只需要照这个方子抓上三服药,每服药煎四次,每日服用三次,三服药之后,余毒必然能够清理得干干净净。”钟珥沉沉睡去,殷程轶这番话对着雪晴交待的。但是他却没有将刚刚开出来的药方给雪晴,而是顺手递给站在他身侧,仿佛弟子或者药童一般的谭太医,道:“从表面和脉象上来看,他现在几乎看不到体内还有毒素的迹象,但这不意味着他体内的毒素就被清理干净,妥善做法是再服几服药。”
谭太医一边看药方一边点头,他出身太医世家,医术或许不是最高明的,但稳妥却是做得非常好。
“令尊令堂子嗣艰难,最重要的原因是令尊体内的雷公藤毒素导致的,现在令尊体内的毒素已经不足为虑,在这三服药服用之后,必然和常人一般,子嗣上也就无碍了!”殷程轶没有理会谭太医,而是继续对雪晴道:“现在,令尊令堂可以考虑子嗣的事情了!”
连殷宏澜都能从雪晴服食的那昙花香味的“糖丸”猜测到某些事情,亲手做出那“糖丸”的他又怎么可能猜不出来?才出来的他自然会关心钟珥的子嗣——眼前这小姑娘可是当着当今帝后和重臣的面说了要坐产招婿的话的。这说出的话虽然不能随意收回,但要是钟珥能够在她及笄之前有后,纵使儿子年纪尚幼,也只有让姑娘、姑爷多照应的说话,没有说让长女招赘的道理啊!
他是熟悉俞振霄脾性的,知道俞振霄可能不会在意入赘这个问题,但是他在乎啊!他们安教少教主、安教上下不知道多少人指望着的少教主可不能给人当上门女婿,他若成了钟家的上门女婿,安教上下数万教众怎么办?谁来领着他们过安乐日子?要是让人知道,就因为他无能,让俞振霄未来的岳父岳母不能给他生个小舅子,导致堂堂安教少教主成了赘婿,他还不得被那些老伙计指着鼻子骂死?
雪晴点点头,脸上的带着欢喜,眼底却藏着忧虑——钟珥无碍,沈月绮却还没有调养到这种程度,那么钟珥是会一如既往的像以前一样,认定只要沈月绮为他生儿育女还是……
不是雪晴对钟珥没有信心,而是她太明白对于男人来说,子嗣有多重要。前世,死胖子在遇上她之前不就把子嗣看扥比什么都重要吗?
为了生儿子,他纳了六房妾室,纳娶大姨娘二姨娘的时候还考虑的多些,这两人模样生得好,性格不错,出身也还可以,到纳三姨娘的时候,就只关心是不是好生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