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园这头杨茹在教着女儿,梅香园的正屋里,秦氏则小心轻柔的为雪晴通着头发——她每天晚上都会用梳子小心一遍又一遍的为雪晴梳头,刺激她的头皮,这是秦氏从老辈人那里学来的,据说这样做能够让头发油亮顺滑,越长越浓密。
“姑娘,你今儿怎么和大姑娘对上了呢?”秦氏一边梳着头发,一边道,她的声音轻柔,但其中不赞同的意味依旧浓重。
“奶娘是听香茗说的吧!”雪晴绽开一个轻柔的笑容,道:“她可让奶娘劝我了?”
香菱被罚之后,雪晴就让香茗贴身侍候,今日在易安居自然也不例外。
“她说的话有些能听有些却不需理会。”秦氏笑笑,秦氏心里比谁都清楚,香茗心里想着谁不好说,但肯定不会向着自家姑娘,最有可能的是想要两边讨好,所以她的话用不着全听。
她轻声劝道:“奴婢知道姑娘心里对大姑娘有些不满,但有些事情姑娘慢慢谋划,不要这么着急,尤其是这种直接与人对上的事情,交给旁人来做也是一样的。”
雪晴噩梦的事情秦氏知道的最是清楚,自然知道在雪晴的梦中,钟家这位大姑娘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初晴对雪晴的忌惮防备和淡淡的敌意秦氏从来就没有忽略过,对这位一直以来表现的似乎格外完美的大姑娘,她又怎么会喜欢呢?以前没有噩梦这回事尚且如此,如今就更是如此了。但她还是不乐意雪晴和初晴直接对上……自家姑娘要是吃亏了可怎么办啊!
雪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听出来了,自己这偏心眼的奶娘不是觉得自己和初晴对上是不敬长姐,而是担心自己吃亏。不管旁人是怎么想的,但在奶娘心里,她那位自以为是钟家最尊贵、所有人都应该以她为中心的大姐姐不过是瓦砾,而自己才是那需要精心呵护的瓷器。
“我能交给谁呢?”就算知道秦氏是担心自己,雪晴也不能顺着她的话音点头应承,她脸上带着无奈,道:“奶娘,无论你我心里对她的感观如何,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是不一样的,长辈对她或者疼爱或者寄予厚望,而姐妹对她就算没有发自内心的敬佩,但忌惮敬畏却还是有的。谁敢轻易和她对上?”
“姑娘既然知道这些,为什么还……”雪晴说的这些,秦氏自然也是知道的,她原以为雪晴年纪小,被怨恼蒙住了眼,意气用事,这才出言相劝。
“除非我能比她逊色,能像雨晴那个没脑子的一样甘愿以她马首是瞻,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听她的,要不然的话我和她就不可能一直相安无事。”雪晴语气淡淡的,道:“我的这位大姐姐想要的可不仅仅是在闺阁之中得到妹妹们的尊敬,她还想要掌控我们的将来,让我们这一辈子都以她为中心,为她谋好处。”
“应该不会吧!”秦氏带了几分迟疑,道:“就算她有这个心,就算大爷大奶奶也是这么个意思,老爷和夫人也不会由着她这样的。”
“没有什么不会,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雪晴脸上的嘲讽之色浓了些,道:“她可是要当太子侧妃的人,只要太子的位置稳固,为了让她得到太子的偏爱,又有什么是不能牺牲的呢?别说掌控我们的将来,让我们无论什么时候身在何处都为她谋好处,就算是为了她,将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嫁给太子想要笼络的人也都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