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啊,太子殿下

分歧争执(1 / 2)

酒过三巡, 帝王离席, 宴会结束。

朝臣三三两两地离去, 萧弘找到了贺惜朝,叫住了他,对小玄子吩咐道:“去跟魏国公说一声, 我找惜朝有事, 让他不必再等。”

小玄子领命去了。

萧弘拉着人到了一旁偏殿说话,小墩子守在门外,没让人打搅。

他一把握住贺惜朝的手,有些激动地说:“虽然早就知道我要当太子了, 可父皇今日真的当众宣布, 我感觉还像在做梦一样!惜朝,我好高兴啊!你高不高兴?”

就说嘛, 怎么会那么淡定?那可是足足等了九年才重新登得的太子之位呀!

贺惜朝笑道:“我当然开心,这表示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目标正一步一步在实现。”

萧弘连连点头,他瞧着贺惜朝, 满心满眼都是喜欢和感激,干脆直接抱住, 脑袋搁贺惜朝的在肩上, 忍不住用下巴使劲蹭着:“惜朝,我萧弘若是没有你, 不会有今日, 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哎, 你说我怎么这么幸运,能得你倾心相待?”

贺惜朝抓住他的衣服,低低笑起来:“别光顾着嘴上好听。”

“知道,不仅嘴巴要好听,行动也要好看,两者合一,才能赢得你的心嘛!”

贺惜朝挑了挑眉:“不错,很有觉悟。”

萧弘直起身双手握住贺惜朝肩膀,垂下头,两人额头相抵,尽显亲昵。

他说:“惜朝,这天底下我辜负谁都不愿,也不能辜负你,其实今日我虽喜悦,可依旧有些遗憾。”

贺惜朝有些疑惑:“遗憾什么?”

“你要在那么远的地方对我跪拜,我不想这样,我希望等我登基的时候,你能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同分享这份荣光。惜朝,我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这锦绣河山,将来她若归属于我,也必有你的烙印。”

甜言蜜语最动人心,也最不可信,贺惜朝深知这一点。

然而对于萧弘,他根本戒备不起来,他只会收起所有的刺,敞开最柔软之处,露出一颗真心。

“好,那就努力吧。太子只是起点,从现在开始,脚下的路才真正艰难起来,如今的你只能往上,不能往下,一旦再次跌下云霄,我们便只有死路一条。”

萧弘重重地点头:“我明白,可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勇往直前,无所不能。”

说完,他舔了舔唇,目光灼灼地看着贺惜朝说:“别的以后再说,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惜朝,我们亲个嘴庆祝下吧。”

贺惜朝眨了眨眼睛,简直哭笑不得:“你不去找皇上了?”

“去。”

“那你还耽搁在这儿?”

“亲嘴耽又误不了多少时间,来嘛来嘛,惜朝,今日你住国公府,要见不着面呢,给我个念想呗。”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萧弘歪缠起来,贺惜朝根本招架不住,再说,和喜欢的人接吻会上瘾,他……也想的呀!

半晌之后,贺惜朝整理了有些凌乱的衣裳,平稳了呼吸才推开殿门出来,后面跟着萧弘。

贺惜朝回头看着萧弘说:“你去吧,我出宫了。”

然而萧弘叫住了他:“惜朝,你可想好了,我若呈到父皇面前,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外祖怕是会很生气,贺家上下皆会怨你。”

贺惜朝拢了拢袖子,轻声道:“我娘被扶正了,今日祖父跟我提,要定我为下一任的贺家家主,魏国公。”

萧弘闻言一愣:“那你……”

“我跟祖父说,别说是贺家,哪怕我自己,这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你来的重要。”

萧弘神色顿时怔住了,眼里动容。

贺惜朝微微一笑,他满不在乎地说:“魏国公府若待不下去,正好让我自立门户,跟当初设想的一样,不是吗?”

萧弘的心口涨得满满的,堵在喉咙里让他说不出任何感动的话来,最终他只能笨拙地再一次保证道:“惜朝,我不会辜负你的。”

贺惜朝轻轻点头,转身走了。

然而宫门口,魏国公的马车依旧没有离开,贺祥瞧见小玄子送贺惜朝出来,便迎了上去。

“那奴才就告退了。”小玄子道。

贺惜朝上了马车,闭目养神的魏国公便睁开眼睛看他。

贺惜朝笑眯眯地说:“已经很晚了,祖父何必再等孙儿,让人怪不好意思的。”

贺惜朝此人,若是不想让人看出点什么,就没人看得出来。

魏国公看着他问:“惜朝,殿下这么晚了不出宫吗?”

贺惜朝惊讶地说:“殿下的行踪,孙儿哪管得到呀?”

魏国公觉得再跟贺惜朝打哈哈,只能被对方给糊弄过去,想了想,便道:“两日前,从辽州送来了一批参药,是你二表叔特地寻来给你的,知道你在江州受了罪,给你养身子用。”

“表叔?”贺惜朝奇怪地问,“那什么人?”

魏国公眼睛一瞪:“少给老夫来这一套,贺家姻亲本就不多,你会不知道?如今还在的,我也就这一个妹妹,她嫁于林家,生下两个儿子,只留了下你二表叔,他也算出息,任着辽州巡抚,名林岑严。”

提起这个名字,贺惜朝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呀。那好端端的送这些东西给我做什么,听着就很贵重。”

“是贵重,都是难得一见的老参,林芝之类的,送进宫当贡品都够了。”

贺惜朝一听,立刻摇头道:“那孙儿可不敢收,再说我的身子已经在江州调养得差不多,表叔这番好意惜朝心领,可东西还是敬谢不敏,您做主分了吧!”

贺惜朝的生疏让魏国公有些不快:“何必如此见外?”

贺惜朝也敛了笑容,语气变淡:“祖父,无功不受禄。”

魏国公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干脆直白地问:“惜朝,你老实告诉老夫,吕家的事结束了吗?可还会波及到京里,或是其他人?”

贺惜朝这次没有左顾而言他,反而目光直视魏国公问:“祖父为何如此关切,难道您也牵扯其中?”

“自然没有!”

“那您担心什么呢?”

魏国公沉下脸色:“惜朝,你忘了今日老夫跟你说的话了吗?贺家上下,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贺惜朝摆了摆手:“他姓林,又不姓贺。”

魏国公眉间夹紧,似乎有些犹豫要不要跟贺惜朝说出实情,最终他道:“可他毕竟是你表叔,贺家正经姻亲,两家往来一直密切,本该互相扶持。”

贺惜朝呵呵两声:“这对我来说就是个笑话!”

“惜朝!”

“祖父,我只知道一到江州,我跟殿下就虎狼环饲,生命随时受到威胁,您的孙子,您的外孙可就差点回不来了!”

贺惜朝只要一想到那晚的暴风雨,整个人就阴郁起来!

他看着魏国公,一字一句得说:“所有造成这江州局面的人,承恩侯、梁原,还有其他逃过一劫的我都憎恶。”

魏国公深吸一口气,他直觉不能激动贺惜朝,便劝道:“都过去了,惜朝,这两人,罪魁祸首,已经伏法!英王如今被封为太子,正是求稳的时候,你又何必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你可知要牵扯多少人?”

贺惜朝唇角扬起讥嘲的弧度:“我知道呀?”

魏国公眼神顿时一凌:“果然!承恩侯到最后还得拖所有人下水!”

听到这里,贺惜朝笑了起来,还笑出了声。

“惜朝!”魏国公被他笑得有些恼羞成怒。

“真是有意思……”

什么叫拖下水,难道那些吃着带血馒头,踩着他人痛苦往上爬的人还无辜了?

放过他们,如何对得起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又如何能平息他差点失去萧弘的恐慌?

车厢里昏暗的灯光下,贺惜朝笑得极欢,可他的表情却极为冰冷。

“惜朝,别人老夫不管,可岑严不能有事,他是辽州巡抚,就等升为总督,这可是封疆大吏!不说对贺家,就是对英王殿下,对你都有莫大的好处啊!”